周哲與周谘(一)(3 / 3)

周哲聽著感覺太別扭了,心裏直後悔請教這倆王八蛋。

話說回來,周哲承認雷兵說得有一定道理,自己十六歲的時候也曾有過感情的波動,對隔壁班的一個長發女生朝思暮想連情書都寫好了,結果在鼓足勇氣投遞的前夕被女生班裏的一個小子捷足先登,用周哲現在的話說自己鬧了一個初戀未遂。周谘也處在這個年齡上,也很有女生緣,在女孩的簇擁之下自然要釋放一下感情的。

老周頭和老周太太是肯定不會同意,讓他們知道肯定不會讓周谘好過。想到這周哲決定裝不知道,要是周谘跟他說起這件事的話就給他講自己初戀未遂的寓言故事,讓周谘自己去從中找答案好了。

星期一,周谘一走進班級就看到了方靈清澈的雙眸。她在擦黑板,嬌小的身子掂著腳夠著黑板的上沿。周谘沒多想,走上前從她手裏拿過板擦將黑板擦得一幹二淨。

回到座位上,身旁的男孩朝周谘語重心長的說:“郎才女貌啊!”

“什麼?”周谘一時沒太明白,但順著男孩的目光看到的是講台前逐一點名發幾何練習冊的方靈。

“你想說什麼?”周谘不知道想的對不對,問這個男孩。

“裝什麼傻啊?”男孩看看他,“該射門就得射。”

周谘沒回答,低頭打開書包無聲地往外掏書本,而周哲身後的女孩用極度仇恨的眼神讓剛才說話的男孩沒敢再多廢一句話。

女孩用目光逼退了那男孩後從書桌裏拿出了一套習題:“周谘,你看這題,這麼做輔助線對不對?我怎麼算的結果和書後答案不一樣呢?”

周谘很耐心,向後靠在椅背上舉著題細致的講解,那女孩探著身子讓腦袋離周谘的臉越來越近,無恥地讓周谘反複講了三遍居然還說不懂。另一個女孩也拿著同樣的習題坐在方靈的座位上掛了一臉的求知欲聆聽解答。周谘始終是很和善的帶著一點靦腆笑容把題目分解說明。履行著班長職務的方靈一麵繼續發著練習冊,一麵注視著親昵的三個人,細心的人一定發現了她不高興了,因為,烏黑短發襯托下的雪白臉蛋象個小氣球一樣鼓了兩鼓。那神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種鼓著鰓的可愛小金魚。

周谘期盼著周二的到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周谘又有些緊張了——這是以前踢球時候沒有的感覺。

上周末,皇馬1比2不敵塞維利亞,是客場敗北。當周二下課後到了球場,周谘發現有很多觀眾,好象全學年的都來了,但大部分是給三班加油,顯然是三班拉拉隊工作做得充分。望著拉拉隊遠遠要多於自己班。他覺得自己好象也置身於了客場。

在場邊上,方靈和另一個女孩坐在前排。

“那個男孩是你們班的吧,他叫什麼?”同伴指著周谘問。

“他叫周谘,怎麼了?”

“沒事。”同伴笑笑,“挺帥氣。”說罷沒理方靈的表情,投入地開始看比賽

起初還是很順利,周谘很快專注地投入了比賽,時間不長,通過在右路的一次突然內切,晃過了兩個後衛後起腳打門被守門員撲出,跟上的體委補射空門得手。大家愉快的和體委相擁慶祝。周谘卻站在禁區前心中暗暗咒罵著撲出自己射門的那個傻大個兒。

好景不長,自家的大門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被對手打成了篩子,當自己隊伍的守門員第三次從門裏把皮球撿出來的時候周谘絕望地捂著眼睛,他覺得場上這兩個門將都夠可恨的。

此後,以體委為首的隊友無度的揮霍著由周谘製造的各種機會,必進的傳球他們可以把球打飛或者是根本就沒踢上球,實在不可能踢飛的他們居然會通過一腳射門讓球軟弱無力地落到守門員的懷裏。周谘幾次盤帶後被對手注意,加大了看守力度。使他一度一籌莫展。周谘已經沒有心情去看方靈此時是什麼表情了,他隻想自己打進一個球。

方靈的同伴和方靈始終是拉著手觀看比賽,沒有竭力的喊叫也沒有不滿的嗬斥,和其他女孩相比兩人都給人以小淑女的形象。但是,方靈的每一根神經都會隨著周谘的拿球而緊繃起來,她的同伴後來拒絕和她攜手看球,因為手被攥的很疼。

本班的守門員象個漏勺,球門被對手洞穿了無數次。連觀眾都覺得進球沒有什麼新意了。比賽幾近結束,而就在這時候,讓人激動的一幕發生了。

周谘在己方禁區裏得到了混戰中滾出來的球,在靠近方靈的這一側開始帶球靈動至極向前長途奔襲,晃過了一個又一個對手,即便中間被斷下球也隨即凶猛的搶回來繼續朝對方球門衝過去。萬夫莫當的場麵讓已經冷卻的觀眾席逐漸沸騰起來。

方靈不自禁站了起來,很多觀眾也站了起來。

“我要進球!”周谘信念堅定,夷然無懼麵對著撲向自己的對手。

體委跑到了球門前,高叫著“傳!這裏!”周谘不理,晃過了對方中場的阻截。

“傳這裏!”體委在對方禁區裏直蹦。

周谘甩掉身後的扯拽,直逼後防線。所有隊友除了象個螞蚱一樣的體委外都停下腳步,呆呆地望著左突右衝的周谘。

被周谘拋在身後的三班球員也難以置信地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連續地扣球躲避著中後衛和右邊後衛的逼搶,最後周谘並不健碩的身體硬生生從兩人中間帶球擠了過去。對方驚異地望著他的背影。

“這哥們是拿什麼改裝的?”

盡管踉踉蹌蹌,但周谘仍沒有倒下,球門已在眼前。

體委聲嘶力竭喊著“往這傳”,讓人聽上去好象都快急哭了。

至此周谘已經在這次突破中有過七次過人了。這對三班的小子們簡直就是恥辱,更何況有那麼多女生看著。另一側司職左中後衛的胖子隊長惱羞成怒丟下體委衝過來倒地放鏟,周谘視而不見地擺動左腳將皮球射了出去,隨後那胖子收不住勢的臃腫身軀撞上了周谘的主力腿,周谘被重重放倒在地上,小臂隨著在土地上的摩擦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

趴在地上的周谘聽到了雷鳴般的叫好聲,在場的每一個觀眾乃至球員都在為這個進球而鼓掌、歡呼。

“世界波啊!!”

“偶像!”

“簽個名!”

“漂白了的維阿!”

“揪長了的馬拉多納!”

喊什麼的都有,當然還有一些牛……等等的感歎之詞。

方靈在潮水般的喊叫聲中再也抑製不住了,和大家一起喊叫著。

“完了!”她的同伴在她耳邊癡迷而狂熱的喊道,“那個男孩太帥了?我喜歡上他了。”

“我也是啊。”方靈衝口道。

英雄抬起頭,看到了禁區內的一片狼籍:兩個後衛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為了撲救而撞在門柱上的守門員痛苦的捂著腦袋;體委蹲在球門前還喃喃著“為什麼不傳過來?”;胖子後衛被自己壓在身下望著天掐指算了片刻後對他道:“奧運會你還算是適齡球員。”

“我的技術勉強踢殘奧會還湊合。”

周谘捂著已經開始滲血的小臂站起來,沒有別出心裁的做什麼慶祝,隻是在久久不停的呐喊聲中轉過頭朝著方靈這邊憨態可掬的笑笑……

十一

一個漂亮的進球也隻不過是得一分而已。

一班對三班的比賽最終的結果是2比11,可謂輸得慘不忍睹。

結束後,周谘覺得很疲憊,他緩慢的朝方靈這裏走過來。盡管所有人在賽後都繼續對周谘投以崇拜的目光,但他們更著急回家。而方靈一動不動,望著周谘似乎在等待他過來。兩人好象越來越近了。

周谘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方靈的麵前。盡管球隊輸得可謂恥辱,但周谘很欣慰,因為他上演了讓其他人可以津津樂道的一幕,那個進球好象可以承受得住諸如“去吃冷飲,以示慶祝”的托詞了。

方靈一直在關注著比賽結束後周谘的動向,見他謝絕了別人要求陪同他去醫治傷口的好心而向自己這裏走過來,心開始了狂跳。直到周谘真的在麵前駐足停下,方靈不願意再被別人打擾了,拽著那條受傷的手臂朝著醫務室走去。

美麗的女孩手是熱的,臉是紅的。而周谘臉是熱的,手臂是紅的。

語言?多餘。約會?也多餘。隻需要靜靜的牽著手向前默默走著便夠了。倆人都覺得很知足。

周谘這一天的日記裏沒有記錄下精彩的進球。他坐在日記本前很久後也隻寫了一句話:

“要是醫務室在地球的另一端就好了。”

……他倒沒考慮護照好不好辦。

十二

哥哥大概還沒有找到獵物,弟弟似乎已經開始了初戀。

周哲初戀未遂的寓言故事準備了已經一個星期,可周谘沒有跟他說什麼,連方靈這個名字都沒提起。周哲隻好裝糊塗。他挺沮喪,心想看來自己還真是注定一事無成,連講故事都落了個未遂的下場。

轉眼又一個周末,周谘早早起來穿戴整齊站在鏡子前好一陣子,然後背著滿載食物的書包從家裏出來。在遊樂園門口四下張望著。

方靈今天穿著淡藍色的襯衫,白色的背帶裙,帶著一頂遮陽帽。周谘遠遠便看見了她,興奮的朝她朝朝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方靈道歉。

“我也來晚了。”周谘一麵回答一麵繼續四下張望,“你不是說還有兩個人嗎?他們呢?”

“他們還有一個小時才來呢!”方靈調皮地眨眨眼睛。

周谘當然明白這一個小時是屬於他們倆的。呆呆凝望著她好一會後,周谘猛然想起來些事情,忙不迭摘下書包掏出了一個用彩紙精心包裝的小盒子和一張生日卡。

“生日快樂。”

“謝謝。”方靈接過禮物,捧著小盒子端詳了半天,抬頭問他:“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拆開不就知道了!”

“不,我回家再拆。”方靈克製了好奇心,將兩樣東西放進了書包。

遊樂園裏的人不多倒也不少,分布在樂園各處的遊戲項目吸引著一些人排隊等候。瘋狂老鼠和過山車讓兩個人不時聽到毛骨悚然的尖叫;激流勇進讓遊戲者走出來時渾身濕淋淋的;碰碰車上下來的一個仁兄捂著嘴愁眉苦臉——據說在開車的時候接手機一個沒注意門牙被方向盤磕掉了。

“你想玩什麼?”周谘問方靈。

方靈搖搖頭。兩個人吃著冰激淩沿著青石小路向前漫步。說著班上哪個同學有什麼趣事。

周谘想牽方靈的手,可方靈的一隻手拿著冰激淩另一隻手一直扶著書包的肩帶。

“你以前有沒有女朋友?”方靈突然問他。

“沒有。”周谘心一緊,回答的時候顯得有點慌張。

“騙人,你那麼受女孩子歡迎,不可能沒有過女朋友。不誠實。”

“真的,騙你我是……我是……”周谘一時間沒想出應該是什麼。

方靈瞥他一眼:“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沒有,……不,有。”周谘結結巴巴。

“是誰啊?我認識嗎?”方靈別著頭看著另一側,目光閃爍。

周谘不安的吃著,直到轉過了一個彎,才深吸了兩口氣道:“你認識,就是你。”

方靈不讓周谘看到喜不自禁的笑容,努力板著臉。

“誰說我是你的女朋友,不害臊。誰承認了?”她好半天後道。

周谘聽了愣愣的望著她,竭力的保持鎮靜,吃了一大口冰激淩,覺得一股冰冷沁至心脾。

方靈的腳步突然快了起來,將周谘甩在身後。周谘沒精打采地跟在她後頭而沒有勇氣追上去了。

“笨蛋!”方靈轉過身對周谘道。

“在哪呢?”周谘四下找。

“就是你啊!”方靈跺腳不滿地喊。

“我?”周谘摸不著頭腦。

“你不覺得缺少一下必要的儀式嗎?你憑什麼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又憑什麼要我承認?這樣稀裏糊塗的我可不幹。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你還欠我一句話。難道你在等著我對你說然後去告訴那些同學是方靈在追求你嗎?我是女孩,我才不要別人說是我先追的你……”

“我喜歡你。”周谘也沒少看韓國的青春偶像劇,焉能不知這時候的台詞。

他的話一出口,兩人半天佇立不動宛如相麵。過山車在兩人斜上方的懸軌上呼嘯而過,帶著一片熟悉的叫聲,方靈抬起頭望著那給遊戲者帶來刺激與快樂的列車,感受著在她看來難以言表的欣喜。她想表達這分喜悅,於是向周谘投以含情脈脈的目光,周谘好象感受到了,他也需要釋放一下喜悅,於是,兩個人將彼此擁在了懷裏。

方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而周谘卻隻知道下意識的抱緊,再抱緊。直到方靈扛不住了……

十三

當周谘在風花雪月中體味著周哲也有三分渴望的幸福時,周哲在幹什麼?

師大校園裏,一哥們騎著輛無處不響且慢撒氣的二八錳鋼車,右手扶著車把胳肢窩下夾著幾張卷成筒的海報,頭前掛著的糨糊桶隨著車把的晃動前後搖曳。師大凡是有宣傳欄、張貼板的地方都會有這哥們流竄過的痕跡。不是別人,正是周哲。

“中文係夏情秋韻廣場懷舊舞會。”周哲揮舞刷子把宣傳板上塗好糨糊,將海報平整的貼了上去後打量著這個舞會的名字。

“現在居然還有人跳那種兩人抱到一起的交際舞嗎?這學校真夠複古的”周哲心想。

秦梓佳也是中文係的,不知道她會不會湊這種熱鬧。

雷兵的女友叫安馨,是她主張把貼海報的活分給周哲,其他幾位另有任務。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周哲還特意趁人不備從車棚順手牽了這輛沒鎖的破車——車主可能打死也想不到這車都有人偷。不過周哲的工作當然不會這麼輕巧,一下午的時間周哲就沒閑著,和雷兵、高楠、孫劍勇以及幾個不相識的大一生一起搬音箱扯條幅吹氣球鋪電線,爬上爬下一刻也沒歇過。安馨是學生會主席,當然不用事必躬親,一旁叉著腰對著周哲他們哥幾個還算和氣,對著大一生吆五喝六,這些新來的也夠老實,溫順又聽話,這讓周哲突然有一種置身於警犬隊的感覺。

“雷兵!讓劍勇、高楠、周哲歇會吧。”安馨喊。

“幾位,喘口氣歇會。”雷兵朝仨人叫喚。

站在合梯上的周哲將手裏的一串氣球拴在了電線杆子上,抬起頭看看萬裏無雲烈日當頭的倒黴天,緩緩爬了下來。

“看著點下邊,別他媽踩著我。”孫劍勇蹲在下麵叼著煙卷警告周哲。

周哲下來站定,眯縫著眼端詳著蹲姿可笑的孫劍勇,歎道:“真乃一條好狗,這麼熱的天也不說把舌頭伸出來散散熱。”

“一會再幹吧。”安馨拿著幾瓶礦泉水過來,每人手裏塞了一瓶。而另一頭,幾個大一生還在辛苦幹著活。

“你們倆怎麼沒帶女朋友來啊?”安馨問高楠和孫劍勇。

倆人沒回答,雷兵搶著發言:“這倆人怎麼想的我可清楚,太了解他們了,帶女朋友來那就等於給自己套上嚼子了。跳舞的時候也就隻能對著一張臉。現在多自由啊,見著漂亮的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情。”

“你倒是想發情,有那個便利條件嗎?”孫劍勇望了安馨一眼,搖頭尾巴晃地道。

周哲在一旁不停地喝水,象剛從撒哈拉裏出來。

安馨正掐著雷兵盤問他是不是也有肆無忌憚發情的欲望,瞥眼看見周哲若有所思深沉之極。回頭指著高孫二人道:“你們倆可記住了,不反對你們放縱消遣,但是今天可絕不許搶了我們周哲的風頭。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周哲的風頭你們也搶不去。”說完自以為話很得體,一定深得周哲之心,眉飛色舞地笑著。

周哲仰首望著安馨,想起了孫劍勇背地對她的評論。

“安馨這個人啊,總拿自己當女皇一樣養著,以為自己高高在上而別人都得在她褲襠底下過活。頂看不上的就是見麵那拿下巴看人的德行。更讓人惡心的是還要擺出平易近人的姿態跟你這瞎玩亂逗,結果她比誰都愛掉臉子。典型的還想當**還想立牌坊。”

擦擦嘴邊的水漬,周哲朝著安馨笑笑,不是因為安馨的話笑,而是心裏想著眼前的是個想立貞潔牌坊的**而發笑。

下午接近四點的時候,活基本上算是幹完了。三個幫忙的人拿著安馨的飯卡跑到了師大食堂準備墊墊底,以防晚上跳舞的時候體力不支。

依著孫劍勇的意思把安馨的飯卡劃個一幹二淨,高楠這會兒變得仁義起來,沒同意。

“安馨的錢十之七八是不義之財,劃她飯卡是替天行道。”孫劍勇開導高楠,他們幾個都聽說安馨在傍著係裏的領導合夥貪汙著係裏的錢。

高楠還是沒同意。

周哲也不屑於以這樣的方法為傳聞的事情鳴不平,不過他很為雷兵叫屈,在安馨的壓迫之下活得已經夠壓抑了,安馨又不是個檢點的女孩,總是和係裏的一些頭頭腦腦混得不明不白。高楠說過:“安馨上竄下跳混得是不錯,但一來二去雷兵腦袋上有沒有綠帽子可不太好說。”這話有道理,高楠是國家公務員,看問題還是有一定“政治高度”的。

當然,這種事情最好還是捉奸在床,否則隻能說是造謠。

“我那天在步行街給周谘買鞋時看見你們那位了,周日那天。”吃完飯,仨人坐在食堂裏不走,閑聊消化食。周哲突然想起來了那天的巧遇,對高楠道。

“是嗎?準是又跟同學閑逛去了。”

“沒有,就鍾善萍自己,看那樣好象還不太高興,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當時我還琢磨是不是倆人又吵架了呢。”

高楠聽著,用麵巾紙在桌子上來回磨擦好象在擦桌子。

“甭理她,她就那樣。”

“不過說真的,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最近兩年是沒這打算。”高楠回答得淡淡地。

周哲對高楠的反應有些費解,但募然想起了一個具有規律的事情,於是暗地裏給高楠算了算。根據以往的經驗,高楠大概又要換同居者了——盡管現在的這個大家看著很不錯,是個知書答禮的女孩。

他就是這樣一個朝秦暮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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