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起了個大早,在大家奇異的眼光下顛顛地跑出山洞去做今日大業——拔草。在山坡的側麵有一大片荒草地,野花野草遍地生長,沈銘曾經問過烏達這片空地打算做什麼用處。當時烏達就睜圓了一雙綠眼睛,傻傻地問:“就是一片草地啊,能做什麼用?”
“那這片地是屬於我們的麼?”
“當然,從我們這個山洞所處的這個山坡算起,一直到後麵的那片樹林子,當中的果樹林、茶樹林,還有那條小河,都是我們的。”
沈銘一聽便激動了,如此幅員遼闊,地大物博,自己真是跟了個好部落。他甚至動了種植、畜牧的念頭,這種念頭帶來的便是滿腔的熱血。
而今天沈銘蹲在草地裏滿頭大汗地拔草不為了別的,隻為了搓根草繩出來。
在還沒有文字的原始社會裏,沈銘自知是沒有本事去推廣現代漢語之類現代文字的,但是如果要記事,那麼最最原始的結繩記事無疑是個好選擇。
“銘,你要這些草做什麼?”烏達從沈銘的身後走了過來,手裏捧著一大捆雜草。沈銘看看自己手心裏拽著的幾根小草,再看看烏達自動自覺抱來的草堆,果斷地扔了手裏的,笑眯眯地挑了幾根草來,順口誇道:“烏達你真厲害。”
烏達放下手中的草,眼裏含著愉悅,坐到了沈銘身邊看著沈銘編草繩。沈銘一直覺得烏達是個智商非常高的原始人,但看他隻觀察沈銘編了兩三個結就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當沈銘還在梳理編了一半的草繩時,烏達就已經編好了一根,立馬邀功似的送到沈銘眼前。
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沈銘已經習慣了烏達聰明的腦子和超強的動手能力,眼前的草繩又結實又漂亮,沈銘立刻扔下手裏編了一半的粗糙草繩,接過烏達手裏的完成品,從善如流地表揚他:“烏達你的手真巧。”
“你也很聰明。”烏達從沈銘那兒學會了有來有往,“能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用嗎?”
“假如今天你獵到了兩隻獵物。”沈銘笑了笑,在草繩上打了兩個結給烏達看,“又比如其中一個獵物還特別大,夠吃兩頓的。”接著沈銘在其中一個結上又打了一個結。
烏達摸著草繩上一大一小兩個結,眼睛都亮了。“這是個好辦法,以後不論有什麼事,都可以記在草繩上,不怕忘了。”
“的確比單用腦子記來得有效。”
“我去喊人來編繩子。”烏達有些興奮地站起身,卻被沈銘一把拉住手,“你別折騰這事兒了,今天你不是要去打獵麼,大家都等著呐。一會兒我會去教女人們編草繩的。”沈銘向山洞口等著的幾個男人努了努嘴。
烏達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差點忘了……那我可去了。”
“去吧去吧,我今天去采點蘑菇回來,晚上給你做烤蘑菇。”
“好,那你要當心。”烏達有些舍不得地捏了捏沈銘的小爪子,心裏嘀咕著又嫩又軟,秀色可餐。
沈銘不甚在意地向烏達揮揮手:“你也注意安全,早點回來。”手揮到一半,忽然感覺自己這樣子有點像是送丈夫出門工作的妻子一般,頓時一陣天雷滾滾,訕訕地將手又縮了回來。
今天去打獵的人回來得有些晚了,沈銘將采來的蘑菇串了三大串掛在了洞壁上自然風幹,又指揮著女人們編了不少草繩,教會了他們結繩記事這項較為高級的原始記事方法。
待到夕陽都快掛不住了,十來個男人這才扛著提著趕了回來。
“怎麼今天回來得那麼晚?可是遇到麻煩了。”沈銘跑上前幫烏達卸下肩上的獵物,“誒,這是……羊?”
“你把這種動物叫做羊?”烏達的綠眸子含著笑,揉了揉沈銘的頭毛,“那就叫羊吧,這麼大個兒的不常見,平時隻能見到小的,今天一下子就獵到兩隻大的,費了不少力氣。”
“這羊……烤著吃?”
“對啊,這羊的肉質非常鮮美,隻可惜肚子裏藏著一包油,這羊油是不能用火燒的,真是浪費了。”
“不能用火燒?”沈銘第一次聽說有油脂是不能燒的。
“是啊,我們試過,雖然能燒熱,但絕對是燒不起來的。把油抹在肉上,肉要烤平時兩倍的時間才能熟。”
“……”
長見識了。
沈銘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烏達,把羊油都收集起來,我有妙用。”
烏達二話不說剖了兩隻羊,掏出兩大塊羊油擱在一片寬大的樹葉子上遞給沈銘。沈銘又瞅了瞅被掏出來的內髒,心裏的小算盤一撥拉,“烏達,回頭把腸子洗一洗幫我掛在洞壁上風幹吧,我也有用。”
烏達對沈銘的要求一向是沒有異議的,一旁打下手的大黑卻是瞪大了眼睛:“銘,你喜歡吃腸子?!”
“不是吃啦,我打算用腸子表層的膜來做線,誒……說了你也不懂啦。”
沈銘把自己的木碗拿過來,在碗底抹上一層油,等油幹了,他便讓烏達切了一塊羊肉來放進碗中,又加了半碗水便架在火上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