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璐端著洗好的紫晶提子放在客廳的桌子,然後把濕淋淋的雙手觸摸到蜷臥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身上。
“天,你要打算毀容掉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麼?”向晚扳開思璐的雙手,輕彈著粉紅色家居服上大力水手波普艾臉上的水珠。
“拜托了,你換套好不好?我現在在家天天看到你穿它,就頭痛。這是我在你研二生日時送你的禮物,已經四年了,好不好?”葉思璐坐在沙發上,挑起一粒提子就往嘴裏塞。
向晚攏了攏頭發,猴向葉思璐,“嗬嗬,這說明你送的衣服質量好嘛!否則怎麼禁得我穿上四年?再說了,璐寶送的衣服是最噴香,最能量的啦。我隻要一我穿上它,我就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能量爆棚、所向披靡!“
“得得得,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下次真得送你套質量差的,免得你老賴著它,不知道換新的。”葉思璐指著電視對著向晚,“這是你們公司出品的?”
“是的,你覺得怎麼樣?”向晚摟著葉思璐的胳膊詢問,“後天回公司可以反映反映。”
葉思璐驚呼,“後天回公司?你才回來兩個星期,就要回北京了?有沒有搞錯?”
“好璐寶,你最了解你的晚晚了,對不對?”向晚搖晃著葉思璐的胳膊發著嗲。
葉思璐周身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啪”的一聲甩下她的手:“別給我灌迷魂湯!不就想讓我放你走嗎?”
歎了口氣,又把向晚的手抓過來握緊,柔聲地說:“你可真是沉得住氣,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也不回家看看你爸爸?你就真的那麼狠心,打算做個不孝女?”
“噓!”向晚做了個掩嘴的動作,斜歪著腦袋:“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怕我爸爸催婚;二嘛,我與向成正在和我爸爸打持久戰、施苦肉計,等著魚兒自動上鉤呢!”
“有那麼神秘,連我這個好姐妹都不說!”葉思璐套著向晚的話中話。
“不能說!不能說!這是我和向成的秘密,你就等著看成果吧!”向晚搖頭晃腦地說,“你隻要安安心心地養好咱們兒子就行了!”
“什麼咱們兒子?是我的兒子,好不好?”一聲渾厚的男中音倏地射進兩人的耳中。
向晚沒好氣地看著推門而入、渾身大汗淋漓的謝奕陽迅速反擊道:“拜托!我是孩子的幹媽,好不好?一個大男人,整天‘我兒子,我兒子’地掛在嘴邊,也不怕人笑話?
頗有架勢的謝奕陽立馬針鋒相對:“我喜歡!我樂意!人家拿我怎麼著?大家羨慕我還來不及呢!”
旁邊的葉思璐看著鬥得熱火朝天的兩人,使出平素勸架的本領:“好了,好了,你們都別爭了,還沒有生下來呢!怎麼知道是兒子?奕陽,你趕緊去衝個涼吧,你看你一身黏呼呼的!”
向晚對著謝奕陽做了個吐舌狀,謝奕陽不理她它,順著老婆的話去洗澡了。
看著滿臉洋溢著幸福的葉思璐,向晚心中也由衷地散發出安慰。
璐寶,你真的做到了。你說過,你看得自己很清楚,你識得自己很準確,你沒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遠大理想。你隻需要一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讓他陪你油鹽醬醋,讓他陪你嬉笑怒罵,讓他陪你旭日東升,讓他陪你夕陽西下,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你就很滿足了。
璐寶,晚晚為你守得雲開見日明鼓掌叫歡,現在的你,真好。
其實向晚不是被公司的事務召回北京的,而是為了信守對玉燃的承諾回來的。
明天是玉燃的博士畢業日,向晚答應過玉燃,無論身在何處,都要參加她的加冕典禮,與她共享這美好幸福的時刻。
“回來了?”剛收拾好屋子,就接到了玉燃的探視電話。
“嗯。你是不是特激動呀。終於要等到真正身為人師的時刻了?”向晚在這頭調侃道。
“是呀,是呀,我會為勇攀學術高峰而繼續努力的。”玉燃興奮的聲音吹進了向晚的心裏,“對了,你可明天一定要穿得漂亮點呀,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認識。”
“玉——燃——!”向晚拖聲拖氣地暗含威脅,“你就不怕我對張澤文抖出你心猿意馬的事兒?”
“我去!”玉燃很淡定地在電話那頭悠然地說到,“這是哪年的陳穀粒爛芝麻的事了,你也好意思拿來說?你自己……”
忽地話鋒一轉,“反正你明天必須得來,這是你答應我的。親愛的,君子一諾,駟馬難追喲!”
向晚聽著玉燃拿自己平時的話嗆自己,自覺理虧,連連應允。
佇立在窗明幾淨的房子裏,一步一趨地邁向陽台,向晚張開雙臂讓初夏閃耀的陽光普照著全身。玉燃,我已經不再是那顆年輕的心了,現在的我不需要承受那麼多,我能夠享受初夏陽光般的輕盈。
一切,都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出地鐵C口步行到B大東門的時候,玉燃正在在門口翹首以盼。
向晚躡手躡腳地移到她身後,伸出雙手捂住她的雙眼,玉燃摸了摸向晚的雙手,一揚一頓地說道:“小樣兒,回家養得還不錯啦!肉質厚實、皮膚潤滑!”
向晚一聽這話,喜悅勁兒馬上煙消雲散,躥到玉燃麵前,急匆匆地詢問:“我真的胖了嗎?我真的胖了嗎?”
待淡定下來,看著抿嘴偷笑的玉燃,才反應過來被誆了。於是假裝不理她,徑直朝B大走去。
這下輪到玉燃慌了神,她小跑著追上向晚,頭探到她麵前:“不會那麼容易就生氣吧?你那麼久才見我一麵,難道就這麼不待見我呀!”
終究是修為不夠,向晚撲哧一聲捅破了假象。
“好呀,晚晚你竟然也學會騙起我來了!”
向晚看著撅起嘴巴的玉燃,抱著她的肩膀推著著她往前走,“好了,好了,你也別裝了!我們趕緊得去找你家張澤文,我可不敢讓‘蚊子’久等,我可不想叮得我全身是包,免得到時‘吃不了,還得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