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璟道:“在你走後,我茶飯不思。”
沈宜君:“多餘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時璟有些哀傷的看了一眼沈宜君,往日在邊疆,沈宜君從未這樣對她說過話。
可時璟從來沒想過,或許沒有,是因為不在意,所以格外寬容。
時璟收起神色,喃喃說道:“當日我想你想得不得了。”
見沈宜君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打斷她的意思,時璟才放心的笑了笑。
隨即繼續說道:“那時我本想悄悄地溜過來,不料被憐兒發現,她那時哭嚷著要跟我在一起,憐兒嬌貴,一路上走走歇歇,有一次她不慎從路上崴了腳,我們在安北耽誤的時候,碰到了謝家的人。”
安北?
沈宜君皺了皺眉:“你們何時去的安北?”
時璟歪著腦袋想了又想,眉頭微微皺起,道:“記不太清了,但是那時安北正在發生洪災。”
沈宜君沉下臉。
謝世安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認識了時璟,勢力到底入侵到了何種地步。
時璟發現沈宜君有些不對勁,她拿起瘦弱的小手在他的麵前晃了又晃。
微弱的燈光下隻有一雙手在牆壁搖曳生姿。
沈宜君回過神,溫聲道:“你繼續說。”
“哦。”時璟吸了吸鼻子繼續道:“當日我起了警覺心,但憐兒這些日子的奔波早已忍耐不住,聽聞謝家招人來傳話說認識你,一股腦的將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她不是沒有埋怨過,隻是話已說出口,再計較太多也無濟於事。
況且吳憐的性子最是不能說,說一句她自己能鬱上三四天,還不悔改。
沈宜君也不喜歡吳憐的性子,看到時璟有些愧疚的看著他,安慰道:“無事,你接著說。”
時璟收回目光,遙想起當日的場景,竟發現根本沒什麼。
謝世安仿若真的是一個好臣子,怕當時身懷六甲的林青鸞傷了心神便忍耐不發。
怕身為陛下的沈宜君難堪,便主動以自家人的身份將時璟送了進來。
還體貼的給她們派了教養嬤嬤,用心教導她們。
還給吳憐一個好的身份,自己一個好的身份。
時璟越想越心驚,她喃喃自語道:“真的可以有人不求回報的去幫助一個陌生人嗎?”
沒有親情,沒有血緣,甚至沒有生死之交,僅僅是因為見了一麵?
沈宜君道:“那得看這個陌生人能給這個人帶來什麼樣的好處。”
時璟突然怔住,她想到了。
她靠近沈宜君急切的說:“憐兒與我不是一個教養嬤嬤。”
沈宜君定定的看著她:“吳憐是威安侯府的女兒。”
“可她不是...”
餘下的話截然而知,她不願意出賣自己最好的姐妹,可也知道這番話想必沈宜君早就知道。
沈宜君果然知道,提起吳憐便沒有對時璟那般親切,他道:“是真世家還是假世家小姐都沒有關係,隻要她是就行了。”
時璟聽明白了,就是因為聽明白了,她才有些難過。
她輕聲道:“陛下,憐兒單純。”
這番話也隻能說服她自己,或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