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單純才容易受人蠱惑,而吳憐,既單純又性情急躁。
沈宜君道:“往日在邊疆時,有一男子充作醫者,前往部隊為其士兵治療傷勢,問起時,竟說是不忍看軍中士兵生病才來。”
那個男子時璟有印象,不是因為那男子的話,而是因為那男子所帶來的好的傷藥全都是粹滿了毒藥的。
若不是發現的早,整個軍隊都要傷亡一大半。
沈宜君道:“他也很單純。”
單純本身不是錯,倘若是用錯了地方,那就是天大的錯。
時璟似乎被這番話說動了,緊閉雙眼一言不發倒真似細細思索起來。
等到沈宜君都埋頭寫了一個“忍。”字的時候,時璟才說道:“我知道了。”
沈宜君挑眉:“不說臣妾了?”
時璟的眼神無奈又苦澀,她緩緩靠近,輕言細語:“你想我說臣妾嗎?”
沈宜君推開了她,正視她受傷的神情:“不想。”
“但你的到來或許不是壞處,我希望你幫我。”
他不能隻寵林青鸞一人,否則那些人就更有機會將她說成禍國妖妃,人人可以除之。
孫柔有了長若,許書禾肚子裏也有一個,怎麼也算不上獨寵了。
時璟嬉皮笑臉的靠近:“怎麼幫?”
沈宜君正色道:“你...”
林青鸞是他的妻子,可時璟同樣是他的妹妹。
往日拿孫柔做擋箭牌的時候,心安理得。
孫柔所求於權,與勢,所以他給她寵,給她勢,也算是了清。
可時璟呢?不圖財不圖色不圖權,他能給她什麼。
他移開目光,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卑劣。
時璟還保持著身體前傾的姿勢,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不可愛快活。
倆個人的身影在燈光下重疊,似在親吻對方,被沈宜君不著痕跡的推開半步。
如此拒絕,如此..守身如玉?
這話對一個君王來說太假,內憂外患,又不是太平盛世,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全部都得回爐重造。
拿什麼守身如玉。
時璟低頭淺笑,卻見到沈宜君微微有些苦澀的嘴臉,她愣住了。
“你...。”
“時璟。”
沈宜君回過頭,輕聲道:“邊疆的那個小妹妹,是林青鸞。”
這是在說他一直與她說的那個人。
時璟不知他說這個幹什麼,卻下意識的想要逃離,被沈宜君一把拉住。
他殘忍而又堅決的說道:“你得幫我,對不起。”
幫他,這是為了林青鸞。
對不起,這是為了你而道歉。
男人的話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需要細細去想才得其中寓意。
在說出來的一瞬間,沈宜君就已做好了時璟會發怒的準備。
他從未了解過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
與他而言,時璟隻是邊疆的一個小妹妹,他回京都做他的太子,天子。
她留在邊疆相夫教子,餘生再無相見的可能。
時璟想明白了,她的嗓音陡得變的尖銳:“你愛皇後,所以可以又一次拋棄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