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打算開口,倒是孔雀先行說話,而且是很安靜很小心翼翼地,“我是順著樂聲來這裏的,並不知道是你。那個……你別介意。”
我放下抬高的手於大腿上,靜靜地給赤鳳順羽毛。
“你心情不好?”這一次孔雀地聲音近了一點。
我抬起頭看著他。
孔雀衝我擺了擺手,說:“我對音樂比較……懂,所以能從你吹的樂聲中聽出你的情感。”
鳥類是對音樂比較敏感,比如赤鳳,比如喜鵲,比如百靈鳥。我再次低下頭,沒說話。
“那個……”
我轉過頭,孔雀已經在河邊坐著,可能是怕我不高興,所以坐在了遠處。
孔雀看著我,似乎不好意思,“上一次在那個樹林……對不起!”
我怔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他說的樹林是怎麼一回事,隻知對他印象不好,倒沒有特意去記到底是哪裏對他印象不好,他一提我才記起。而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向我道歉。雖然他也有錯,不過我的脾氣很火爆,也算是打平了。
“你沒和他們在一起?”他又問。
我看著孔雀,很認真的說:“他們在隔壁不遠的山裏,我隻是出來一個人靜一靜。”
孔雀愣了一下,“哦”了一聲,沒再說話。總算是變聰明了。
我很滿意地把赤鳳放在肩頭趴著,自己也走到河邊大樹下靠著坐下,抱膝埋頭,不再搭理孔雀。沒想到一這坐就坐到了天亮。等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在窩在樹底下睡過去了,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孔雀竟然還在。他靜靜地背對著我坐在河邊,看樣子他大半個晚上都是這個樣子度過的。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個樣子的孔雀,我感到有些愧疚,也有些安心。這個想法太過於矛盾,所以我也不多加理會。
起身坐著,很久,想開口叫他時喉頭一癢,便咳了一聲,沒想到這一咳便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了劇烈的咳嗽。咳得我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肺都幾乎咳了出來。
“你沒事吧?”
我抬頭對上孔雀滿含擔心地雙眼,捂住嘴邊咳邊搖頭,“可能……咳咳……昨晚著涼了。”眼淚都要出來了。
“那個……怎麼辦?”看孔雀的樣子比我還著急,是出自內心地關心。這樣我感到窩心。
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都會讓人脆弱,隻是一個小小的問候與關懷就會讓人感到溫暖。
鼻水也流下來了,可惡,怎麼像是決堤的洪流似的一發不可收拾?我捂住鼻子,搖了搖頭,“吃點藥就好了。”拍了拍肩上的赤鳳讓它妖化變大,向孔雀擺了擺手跳上去走了。
回到玲所在的那個樹林時,遠遠就看到在一個小身影在河邊晃悠。從赤鳳身上滑下去時,小身影一下子撲了過來,“秦依姐姐,你去哪裏了,我起來就不見人了。”
原來不是晃悠,是在找我。我開口,咳了一下,啞著聲音說:“沒去哪……咳咳……”
玲抬起頭擔心地看著我,問:“秦依姐姐,你沒事吧?你的臉好紅。”
我摸了摸臉,並沒有感到熱。搖搖頭,“感冒了。”吸了吸鼻子走進樹林裏,玲緊隨我身後走。滅了的火堆旁,邪見和殺生丸都在。
我走到樹下拿過背包打開,把裏麵能吃的東西全都裝在一個大塑料袋裏。抽出幾張紙巾捂住鼻子,咳了幾聲。
“秦依姐姐……”
把塑料袋交給玲,我開口,“玲,這個你拿著,我回爺爺那裏。”
玲接過袋子,問,“秦依姐姐,一定要去嗎?”
我點點頭,說:“感冒初期很容易傳染,如果傳給你就不好了。我回去叫爺爺配藥。乖乖聽話。我明天一早就讓赤鳳送湯給你們喝。”
玲看著我,說:“那你要早點過來哦。”
我摸摸她的頭,把背包放在赤鳳身上飛回爺爺那裏。
回到家,我直接進屋把自己扔在床上,那些沉重感立馬襲來,沉沉睡過去。睡得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夢裏大塊大塊的石頭砸下來,還沒砸到身上又倒帶一般倒回去,如此重複。身體一抽一抽地,腦袋很重很痛,太陽穴突突地往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