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自然知道掌管鹽鐵的差事不可能是一份好差事。皇上已經弄明白了這鹽鐵是確保國家收入的主要來源,甚至比那一點微薄的農業稅要重要得多。明代已經有了曬鹽技術,所以鹽的製作成本極其低廉,但是銷售價格卻一直不便宜。雖然鹽鐵自古以來都是國家專營,但是大明的鹽鐵早已被權貴瓜分。現在皇上想要拿回來,可不是這麼容易。
周延儒要將鹽鐵利益從權貴手裏搶回來,必定會與全天下的權貴為敵。到時候,權貴們群起攻之。周延儒擔心就算是沒人一口痰,都能夠將自己淹死。但是若是這件事情辦不好,自己的仕途堪憂不說。以皇上現在的作法,自己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
周延儒不知道是誰再害他。以至於讓他去幹這麼一件差事。周延儒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他是在盤算,究竟該如何辦才好。他想托病不出。但是這樣一來,自己上升的勢頭必然嘎然而止,而且得罪了朱由檢,這一輩子怕都是沒有出頭的機會了。
“周大人,崔呈秀崔大人求見”正在周延儒在盤算該如何辦的時候,崔呈秀人找到了周延儒。
“他來找我幹什麼?”周延儒很是吃驚,崔呈秀是魏忠賢的人,兩個人之間自然沒有什麼來往。崔呈秀倒台之後,周延儒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夠仁慈的了,自然也不可能去結交崔呈秀。崔呈秀成了琉璃鋪子掌櫃之後,崔呈秀還沒當過實權的官,手裏頭銀兩也不是那麼寬裕,所以也沒有去照顧崔呈秀的生意。
“有請。有請。”現在誰不知道崔呈秀是皇帝身邊紅人曹公公的人?周延儒的政治頭腦也是很清楚的。對於這點事情,還是很清楚的,連忙向下人說道:“快快有請。”
周延儒雖然不知道崔呈秀過來幹什麼,但是隱約的懷疑,崔呈秀過來,也許與這一次自己掌管鹽鐵司有關。
周延儒自己也迎了出去。
“崔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周延儒拱手說道。
崔呈秀也連忙說道:“不敢不敢,崔某人一介民夫,哪裏敢有勞周大人。”
兩個人都是非常熱情,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演技都是影帝級別的。
周延儒將崔呈秀引入屋中,又是吩咐下人泡好茶。
“崔大人此番前來,不知道有何賜教?”兩個人談了一會天氣,品了一會茶水之後,周延儒有些迫不及待地開門見山。
“有人讓我來轉告周大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崔呈秀說完,繼續端著茶杯,慢慢品味周府好茶。
“此話怎講?還請崔大人明示。”周延儒問道。
“掌管鹽鐵一司,確實是個苦差事。但是這也要看什麼時候。若是以往,這差事確實是苦差事。夾在中間難做人。但是當今聖上乃明君。即位以來,彰顯了無上智慧。現在各地災情嚴重,但是府庫空虛,錢糧匱乏。鹽鐵曆來是各朝各代朝廷的銀兩主要來源。但是到了我朝,鹽鐵之權,竟然為權貴所瓜分。斷了朝廷的府庫銀兩來源。這種情況下,鹽鐵一司已經關係到大明的命脈。皇上將此事交托於你,可見他是對你極其看重。你若是推脫,皇後必然會秋後算賬。此事其實不難選擇。你把事情辦好。府庫的銀錢多了,皇上必然看到你的功勞。即便得罪了所有權貴,有皇上支持你,誰能拿你怎麼樣?”崔呈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