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夠了嗎?”景玓突然掀開眼皮。
從他為她揩淚,她就醒了。
本來不想搭理他,但他的聲音就跟屎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個不停,先別說她是否聽清楚了他的話,就他這擾人清夢的行為也夠她厭煩。
夏炎靂也不意外她醒來,瞪著她又哼了一口氣,“睡你的!”
嘴上是如此惡劣,可摟著她的臂彎又收緊了幾分,還閉上眼將俊臉埋進她秀發中。
景玓吸了吸鼻子,因為哭過,鼻子有些堵,加上他抱得緊,她更是覺得呼吸不順暢,便試著推了推他。
但夏炎靂豈會如她意?
立馬睜開眼威脅道,“不想本王做點別的就趕緊睡!”
景玓此時沒有心情與他鬥嘴,加上是真的困了,便移了移腦袋的位置,然後重新閉上了雙眼。
許是聽出她呼吸不暢,夏炎靂臂彎鬆了幾分力道。
他們之間最和諧的時刻也就是睡著的時候,他不亂來,而她則安靜柔和地窩在他懷中。
很快,又傳來她平穩勻稱的呼吸聲,夏炎靂再次掀開眼皮,看著她甜美的睡顏,聞著她身上獨有的清香,他眸中又蓄滿了幽怨。
這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有多少新人會在洞房花燭夜蓋著被子純睡覺的?
偏偏他娶的女人,不知是什麼妖精來著,碰又不能碰,忍又忍得難受,真真是憋屈死了!
天剛亮。
新房門外便傳來影韻和一個老婆子的爭執聲。
“我是奉老夫人之命前來收喜帕的,你憑何阻攔我?”
“王爺和王妃還未醒,任何人不得打攪!”
“什麼打攪不打攪,新婦進門,過了洞房,自然是要見喜帕的,不然有損新婦名聲,難道這些道理你不懂?到底是睡覺重要還是王妃名聲重要?”
“不懂!”
“你!”麵對油鹽不進的影韻,老婆子氣得不輕,不但嗓門大了,氣勢也更尖銳了,“你算什麼東西,竟連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新婚第一日,不交喜帕也就算了,還貪睡不起,不去向婆母敬茶請安,這像什麼話?就算是王妃,那也不能壞了體統規矩,這要是傳出去,別說王妃,就是王爺都會被人笑話!”
房裏。
睡得正香的二人早被老婆子的聲音吵醒了。
景玓看著地上,那裏躺著一塊白帕。
昨晚是鋪在床上的。
但是夏炎靂洗澡時,他們在水裏‘鬧’了一場,後來他們從浴桶出來,隨手就把那白帕當浴巾給用了,然後扔在了地上。
袁甄的意思她懂。
就是要見到她的落紅。
落紅……
她冷冷地朝男人看去。
他母親一大早就派人來搞這麼一出,安的啥心,她就不信他不清楚!
反正落紅是不可能落的,落毛她還能拔兩根!
“你繼續睡,本王去看看。”夏炎靂沉著臉下床,還不忘把床幔為她拉上。
景玓想的就是讓他出馬,畢竟婆媳之間的矛盾,根源都在男人身上,他要是敢當甩手掌櫃,那就別怪她當悍婦了。
為老不尊的人還想給她下馬威,那也得看看自己抗不抗揍。
見他自覺,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到現在還沒睡到兩個時辰,她是真的困。
門外。
見夏炎靂出來,老婆子忙上前行禮,“參見王爺。”
夏炎靂負手立在她身前,麵如覆冰,冷聲問道,“老夫人叫你來的?”
老婆子低頭應道,“回王爺,老夫人讓奴婢前來取喜帕,順便接王妃去太師府給老夫人行禮敬茶。”
夏炎靂雙眸含怒,“老夫人讓你們隻接王妃?那本王呢?”
老婆子一聽,急回道,“王爺自是與王妃一同回太師府。”
誰知,她話音一落,便聽夏炎靂冷哼,“要本王回太師府,那也得本王得空才行!你們當本王是閑人,說上哪就上哪嗎?”
老婆子,“……”
不等她再說話,又聽他斥罵,“既然是要本王和王妃一同回太師府,那本王沒空,王妃自然也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