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名節不過是這世間賦予女子的枷鎖,天地廣袤,何必將自己困於他人的過錯中。”
“公子說的對,這種卑鄙無恥下流的混蛋,遇到他,算本姑娘倒黴。還有這些想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本姑娘怎麼能因為這些就影響……”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哽咽。
棠晚寧拉著祁朝,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她。
好一會兒,姑娘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她屈膝行了個禮,沒有剛才故意作出的生硬倔強,溫柔的說:“剛才謝謝兩位公子,我叫如嫣,家離得比較遠,可能沒法報答你們了。”
祁朝攔著棠晚寧,自己作出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搶先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爺我闖蕩江湖,就是為了忠義二字。”
如嫣訕訕地笑了一下,目光轉向棠晚寧。
“舉手之勞,如嫣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不過今後還是盡可能同家人一起外出。”
“公子叫什麼名字?若是以後有機會,如嫣也能報答一二。”
“誒,你剛不還說家遠……”祁朝話沒說完,就被棠晚寧踩了一腳。
“他叫祁朝,我叫棠翎。”
兩人將如嫣送到她口中的地方,就告辭了。
如嫣默默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忽然,一隻手拍在她肩上。
如嫣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她姐姐,嗔道:“怎麼故意嚇我,討厭。”
“明明是你自己太專心了。”如花小聲嘀咕,尋著她的目光過去,看到兩道頎長的背影,打趣道:“遇到有情郎了?”
“那位公子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你喜歡,這有什麼難的,我去將他綁來,帶回寨子,給你做壓寨郎君。”
如嫣搖搖頭,有些傷懷的說:“那樣清風朗月的郎君,我怎麼忍心毀了他。”
如花歎了一口氣,拍拍妹妹的肩,安慰道:“以後你會遇到合適的,現在我們得趕緊回去,告訴爹,朝廷派人來了。”
“你剛才為什麼踩我?”祁朝悶悶不樂的,這人見到漂亮姑娘,連兄弟都不要了。
“她一個弱女子剛遭遇那樣的事兒,說話難免錯亂,你挑什麼理。”
其實真實原因是,棠晚寧看出來那姑娘對她有好感,而她這樣做,也是想讓那姑娘相信這世上還是有好男兒,不至於陷在被人非禮的噩夢中。
兩人又走回那賣糖人的攤子前。
“老板,再來一支蘑菇樣的糖人。”
“不,我要兩支。”祁朝哼了一聲,就扭過頭。
棠晚寧拿他沒辦法,隻能給了四文錢。
沒一會兒,老板遞給祁朝兩支糖人。
陽光透過黃澄澄的糖人,蘑菇似乎也有了生命。
“給你”
祁朝一手將糖人塞進棠晚寧的手裏。
棠晚寧失笑,悠悠道:“你吃吧,我……”
“你什麼?”祁朝白她一眼,嗆聲道:“別又作出那副老沉的樣子。我問過周逸了,你今年才十五,比我還小兩歲呢。沒讓你喊哥哥,都算是給你這個軍師麵子了。”
棠晚寧難得地沒有駁他,原來自己才十五,有時,真覺得自己已經過完一輩子了。
她有時候都會恍惚,自己真的經曆過上一世嘛,會不會隻是一場噩夢,被她當了真。
祁朝總算說贏一回這病秧子,開心得不得了,咬著糖人,興奮地哼起歌來。
棠晚寧也將糖放入嘴中,甜絲絲的味道在唇間化開,讓她的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申時,棠晚寧將摻藥的水囊交給鮑虎。
鮑虎攀談交情,威逼利誘,總算將水給每個人都灌下去。
瀉藥很快發作,一個個兵都在茅房前急得跺腳。
李鈺見時機差不多了,來到細柳營的校尉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