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了父母,孩子如果上不了學,就是他們的失職,是要影響業績的。
於是我上學了,“半工半讀”。
聽說大姐二姐也得以高齡入學。
對了,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聯係了,想要管好自己已經很難了,誰要管別人的死活呢?
至於弟弟,我完全沒興趣知道他的處境。
同學都知道我是殺人犯的女兒,沒人跟我做朋友。
很多男孩子起哄,管我叫邋遢怪,因為我總是髒兮兮的。
長大一點,他們的暴力會升級,口頭的言語侮辱,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施虐欲。
當他們圍著我拳打腳踢的時候,我認準了一個人狠狠還手,手口腳,不在意什麼方式,我往死裏下手。
我隻感覺到眼前一片血紅,有人拉著我喊道:“別打了!別打了!”
我甩甩頭,周圍是已經停手的欺淩者,那些人的眼光透露著害怕。
我笑笑,“殺人犯的女兒你們也敢打?”
我被叫家長,那男孩的媽在辦公室裏不依不饒,要二十萬賠償。
大舅來了,一個耳光給我扇倒在地,然後狠狠地踹著。
“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打架!”
我隻能蜷縮在地捂著腦袋。
辦公室的老師拉都拉不住,大舅往死裏揍我,有一刻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想讓我死的。
因為我給他惹麻煩了。
最後那男孩的媽都看傻了。
在大舅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宣言下,賠償也不了了之。
當然,那條命指的是我的命。
經此一役,學校裏沒人敢找我麻煩,我像是隱形人般的存在。
沒關係,這樣我可以好好學習了。
在學校比在家裏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幹活。為了以後也不用幹活,我拚死命地學習,終於考上了縣城裏最好的高中。
大舅舅母早就不想讓我念了,但沒辦法,當好學生總比當差學生更受關注,在外界的壓力下,我得以繼續念書。
終於我考上了全國的知名大學。
揣著我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獎金和打工賺到的錢,我來到了這所學府。
我拎著少得可憐的行李,穿著洗得起球了的舊衣服,推開寢室門,見到了兩位室友。
她們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我,然後淡淡打過了招呼,便轉過頭。
我已經習慣了,無視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正在整理床鋪時,寢室門被打開,抬頭望去。
走進來一位穿著白紗裙,戴著碎鑽皇冠的女孩子。
好漂亮啊!像公主一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自覺地伸手摩挲著短了的褲子,心裏又苦又澀。
女孩子後麵跟著她的父母,大包小包的拎著,幫她忙上忙下,而女孩就在旁邊站著。
她自我介紹說:“我叫秦湘湘。”
看我一直看著她腦袋上的皇冠,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發。
“你也覺得太誇張了吧!我是為了剛剛在樓下照相才戴的。”
“挺好看的”我誇道。
掩住眼裏流露出來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