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攜走到歸言閣，除了寥寥守衛，路上安靜得徹底。
程言後背已經竄上一絲涼意，抬頭看著歸言閣大敞的門。
握了握多托雷的手，程言強迫自己鎮定，往裏麵走。
踏進去一步就後悔了，殿內高處並坐著兩人，摩拉克斯和女皇。
程言默默把頭垂得更低，跟在多托雷身後默默走進去。
略略彎身行禮，多托雷擋著程言半邊身體。
“屬下來遲了。”
冰之女皇輕笑，“帝君方才還誇我這些屬下各個得力，這下可讓你見笑了。”
摩拉克斯轉動手上的扳指，唇角幾不可見地揚起。
“無妨。”
金珀似的眸子不著痕跡地跟多托雷對視，暗藏的鋒芒幾乎要化作實質。
程言感受著兩人視線的交鋒，臉一苦，伸手揪了揪多托雷衣擺。
多托雷感受到，麵無表情抬步，拉著人在留好的位置上落座。
坐椅柔軟，程言卻如坐針氈，來到帝君大人麵前他才知道自己的偽裝有多麼拙劣。
心髒突突地跳，程言坐在椅子裏，頭都不敢抬。
旁邊的矮桌突然傳來動靜，程言偏頭，看到多托雷正給自己倒茶，還把點心往自己這邊推了推。
“會很無聊，你吃點東西。”
程言眼眸閃動，心裏對多托雷的喜歡更多了幾分。
但他現在吃不下東西，隻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苦的茶水。
拿起茶杯時，略滿的茶水沾濕程言指尖，多托雷探手，替他把那一點濕潤擦去，還捏了好幾下程言指腹。
這番有些親密的舉動盡數落在摩拉克斯眼底。
多托雷感受著那道雖不動聲色卻依舊壓迫感極強的視線，攤開程言的手掌，宣告主權似的，跟他十指緊扣。
隻扣了一瞬便鬆開，程言耳尖發紅，麵具下那張臉更是紅得徹底。
耳邊偶爾的交談聲都聽不見，程言隻覺雙耳嗡鳴，要原地昏過去。
從歸言閣走出來時程言還踉踉蹌蹌的，他不知道摩拉克斯有沒有認出他，以程言的直覺，一定是認出來了的，可方才在殿內帝君大人卻一眼都沒看過他。
臉頰的熱意久久不下，程言手心掛著汗，揪著多托雷袖口往外走。
“讚讚，你剛才怎麼能……那麼多人呢。”
程言一直以為自己臉皮很厚，說起葷段子都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方才多托雷在殿內的一番撩撥，讓他覺得自己還很青澀。
多托雷不說話，隻把他摟的更緊，幾乎要架著程言走路了。
“多托雷，陛下叫你，你快去。”
潘塔羅涅臉上難得沒帶著和煦的笑，雖然是在對多托雷說話，視線卻沒看他，像是不願意看一般。
多托雷握著程言手腕，蹙了蹙眉，“我待會兒就去。”
“陛下似乎有急事，你要讓陛下等你不成？”
“注意你……”多托雷不悅。
“沒事讚讚，你去吧，我等著你。”
程言鬆開他的手，往他胳膊上一拍。
“我不走遠，就在這附近。”
多托雷皺著眉離開。
“我很快回來。”
程言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輕輕舒一口氣。
轉身想再溜回自己房間，方推開門，便被一股大力扯進去。
“誰——啊……”
驚叫聲未發出，程言眼睛被捂住，看不清麵前的人。
唇瓣猛然傳來痛意，似是被惡狠狠咬住。
眼淚頃刻湧出來，程言後仰想躲避，唇上的力道卻更重。
那人總算釋放氣息，程言緊繃的身體放鬆些許，可立刻又緊張起來。
推搡著奪回唇瓣，程言雙手抵在麵前的人胸口，心虛無比，低聲開口。
“……帝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