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點,勇敢點。他一直在為自己打氣。他心想:我也是死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這個勉勵自己的想法很好,可當身臨如此獨特的陌生環境下,卻又無法掌握自我至少他不敢開口,和那鬼保持了十多米的距離。
“洛德。”如從古老冰窖中傳出的尖細聲音。
少年點了點頭。
“我等了十六年,從你出生起就在等待。”
“如果不是那個糟糕的‘淫’賊,我可以活得更長,你得等一百年都說不定。”
提燈者咯咯大笑,光影隨之晃動。
“你們怎麼處理死人?”洛德好奇地問,內心深處封凍的恐懼慢慢地化開。
“割下每片‘肉’,蘸著辣椒醬下肚。”
洛德把持不住地退後一步,轉身就跑。冰冷的爪子握住了右手腕,他整個人在慣‘性’下無力的傾斜,艱難地站穩。鬼的力量很強大,握著他的手腕如同捏著一條‘毛’‘毛’蟲。
洛德臉‘色’蒼白地轉過身,短暫地窒息了。
他這才發覺鬼竟有兩米高,赤‘裸’著充滿平滑肌‘肉’的‘胸’膛。與他灰‘色’的肌膚相襯得,是一條銀邊白底的寬大短‘褲’。他彎著‘腿’,就像狗站起來一樣,赤‘裸’著腳掌。他有一副狹長的臉孔,腦袋上長著一對曲狀白角,左耳帶著銀環。裝備了銀‘色’護腕的手強而有力。
這些並不是洛德在意的重點鬼的後背收著一對如同蝙蝠似的翅膀,沒有一根‘毛’發。
鬼就是這樣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身體就像被凍結了。
他咽了口唾沫,目睹鬼咧開滿是尖牙的鮮紅空腔。鬼好奇地打量著他,‘露’出了令洛德汗‘毛’豎立的冰冷微笑。
洛德的腦海中閃現自己被那些獠牙活生生撕裂的情景。
“我的‘肉’不好吃。”他說。
鬼點了點頭,說:“看似不好吃。”吐出了一條該有三十厘米的血‘色’長舌,****了寬大的嘴‘唇’。
洛德連連點頭。
鬼鬆開了手。
“跟我過來。”他轉身朝入口走去。他又停下,扭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洛德。
“你最好快一點,否則我真把你吞了。”
洛德連忙跟了上去,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忤逆沒好事。他依靠那盞油燈看清近距離的情況,入‘門’後不過數米就看到了一堵牆,有點像影壁,不過上端卻直達頂部。
鬼高舉油燈,睜著一對似要掉出來的大眼珠。
“好了,左手是一條路,右手也有,你選擇。”
“我?”洛德懷疑地指了指自己。
“隨便選,”鬼說,“太陽,月亮?”
洛德這才察覺牆壁上有個太陽,右邊是月亮,和‘門’上的圖案一‘摸’一樣。
“等等,”洛德雙手‘交’叉在‘胸’前,作了一個拒絕的動作,“我可不能這麼草率的做任何決定,”他顧慮十足地左顧右盼,“這兩條路是否決定了我在‘陰’曹地府的結局?”
“可以這麼說。”
“鬼大人,指條明路。”
鬼一手摩挲下巴,哈哈大笑了起來,碗口裏的油跟著左右晃動。
“鬼大人?”鬼說,“不錯的稱呼啊,人就是這麼有趣,”他彎身把臉湊近洛德,“我是阿骨烈托。”
“阿骨烈托大人,行行好。”
“路隻有你自己選,結果是什麼,我才管不了那麼多。”阿骨烈托揚起一條細長的尾巴,尾巴頭上是箭頭狀的,“這裏不是冥府,是我的領地,你在生死之間闖入,我可以幫你化險為夷。”
洛德皺起眉頭,一副困‘惑’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怎麼可能呢,為什麼,”洛德驚訝地咧開了嘴,抬頭注視著那張冰冷的笑臉,“我沒死?”
“當然。”阿骨烈托說,“你還有機會出去把那兩個家夥揍一頓,我可以幫你。”
“我得盡快去報信,他們一定會對葵洛下手。”
阿骨烈托聳了聳肩,說:“這和我無關,不過我得提醒你,你現在所處的是一個相對外麵禁止的空間,時間禁止。”他看洛德啞口無言,又說:“你隻有兩條路可走,出去把他們幹翻在地,或者被他們殺死。”他抹了抹脖子。
洛德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點了點頭,又警覺地問:“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