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晟趕回來之前,朱染還有一項重要工作需要親自完成,雖說這工作讓他實在是有些心情忐忑,但卻都是他自找的。隻要回想起許書凝那陰沉的眼神,朱染就忍不住想打哆嗦。“你是在戲弄我嗎?”回想起許書凝的這句話,朱染決定還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才好。
“許總裁,你在哪兒?”畢竟和自己的關係不大,想開了的朱染也重新恢複了他那一貫的吊兒郎當的模樣,撥通了許書凝的電話。老實說,他對許書凝雖然還是有興趣,但更多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對美的攫取和占有,要說升華到了愛的程度,那還遠遠不夠。
雖說藝術家的血液讓朱染經常是少了那麼一點點節操,但起碼的道德情操卻是還在。等到衝動退去之後,他也就和華晟主動道了歉。用他自己的話說:“要是連下麵那點事兒都管不住自己的話,還算什麼男人?”但朱染說這句話的時候大概忘了那個曾經差點兒沒管住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公司。”電話裏傳來許書凝簡短到不能再簡短的回答。
“那你吃過晚飯了嗎?”朱染看著自家牆上的表問許書凝。
“沒。”許書凝的回答更加簡練成了一個字。其實早已完成工作的他根本沒有留在公司的必要,隻不過一想到回去就要麵對母親那雙審視的眼睛,還有那無休止的嘮叨,他就實在不願意回家。雖說和母親一時賭氣說要帶個男人回家,但他並沒有真的要付諸行動的意思。
“加班也要注意身體嘛。我請你出來吃飯。”朱染的聲音聽起來活躍而熱情,讓許書凝稍稍從壓抑的心情中獲得了一絲安慰。
“不用了。”雖說回答還是那麼冷淡,但許書凝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他也沒有真的和朱染約會的意思,老實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不過想著至少母親沒法再譏誚自己連個情人打來的電話都沒有的事實,他也就不想再和朱染浪費口舌去解釋,索性就這樣下去好了。
“那怎麼行?你要是不出來,我就買好了再送到你們公司裏去。”朱染窮追不舍的態度讓許書凝既覺得麻煩,又稍稍獲得了一種安慰。他的冷淡其實並不是天性使然,因缺乏關愛而冷淡的他雖然早已不再渴望能被關愛,卻也總是很容易被來自他人的關心輕易打動。
“算了……”許書凝妥協了。“你別過來了,還是出去吃吧。”
“那你等著,我去接你。”朱染的聲音聽起來總是帶著喜悅和那麼一絲輕佻,卻也讓人聽了之後沒法對他生氣。掛斷電話,朱染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許書凝的公司。
等到朱染拉開許書凝的車門,大咧咧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的時候,許書凝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就是你所謂的‘接我’?”
“我不喜歡開車。”朱染滿不在乎地將雙手反枕在腦後,向座椅靠去。“反正隨時都可以找到帶車的司機,連車輛的保養都免了,誰還要找那個麻煩?”
“這麼說,我也是你的司機之一了?”許書凝扭頭看向朱染,擰緊了好看的眉毛。
“話不能這麼說……你是我的……”朱染猶豫了猶豫,還是沒敢把“情人”這個詞說出口。“別這樣看著我,我是真的不會開車……”
“說什麼不會開車,騙人的吧?”並不想和朱染繼續在車和司機的問題上浪費時間,許書凝發動了車子。
“我說要請你吃飯可是真的。”為了“將功補過般”,朱染忙著開口。“我有一家常去的地方,一會兒我來帶路。”
朱染的帶路讓許書凝覺得隻怕還不如沒有他更好,由於這隻會關心“美”和“藝術”的腦袋好像對於方向和標誌不是十分敏感,等兩個人終於找對了地方的時候已經花去了不少時間。反正也不想回家,許書凝倒也並沒有為此而責怪滿臉愧色的朱染。也許要是換作過去,他一定會埋怨朱染浪費了自己的時間。但此時,對他來說本來好像比奢侈品還要寶貴的時間卻早已變成了即使刻意去浪費也總還是綽綽有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