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追夢(1 / 1)

題記

2012年當我再一次來到兒時生活的那個鄉間時,我已認不出平整的水泥路麵和兩旁矗立的高樓大廈間就是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裏也不再叫沈家寨。那座以前看起來很偉岸的小橋以及橋下清清的河水都已不複存在。隻有河道正中央淺淺的如臭水溝般的小溪還在訴說著她曾經的輝煌。

——獻給記憶中絕美的沈家寨

陳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房間的,也不知道前方的道路通向何方。他隻是漫無目的得走著。彷佛冥冥中有神靈在指引著,讓他一直向前、向前……

橋墩底下風景依舊,暫時失聰的陳辰看著夕陽照射下的水麵,那泛起粼粼波紋的水麵好像也更顯愛憐,小心肝也就更是酥了。這景致多像太陽在河裏哭泣呀!陳辰也不知不覺眼含淚水,隨著河水的流淌而徜徉了下來。

哭泣的太陽終被黑夜趕走了,陳辰的淚水也被風兒吹散了,小臉上隻留下兩道淚痕以及淚痕源頭那微紅的瞳孔。他們仿佛在告訴流水,這裏也曾經澎湃過。他坐在那,雙手托腮,盯著橋洞下黑漆漆的那處,在等待。等待著天籟般的聲音會突然響起,等待著纖細的臂膀會把自己揉進溫暖的懷抱。

不會來了!陳辰這樣告訴自己,當蛙聲突然從耳中響起;當天已黑透月亮和星星也害羞得閉住了雙眼;當涼風吹起衣角,心中隻剩寒冷的時候。他知道熟悉的可以依賴的習慣被疼愛的都會漸漸遠去,去向那個自己無法感知的世界。

這一次他是一個人走回來的,媽媽告訴陳辰:男孩子要勇敢,男孩子要堅強,男孩子要自己走著去上學,男孩子不可以哭鼻子,男孩子要開朗,男孩子要大方要跟小朋友一起玩自己心愛的玩具,男孩子要照顧女孩子,男孩子要說話算話,男孩子要有愛心,男孩子要……

“旺旺!過來!坐下!乖!旺旺真乖!”陳辰心裏嘀咕:媽媽真壞,明明旺旺還在這兒,還騙我說丟了!哼!我要告訴媽媽去,旺旺回來了,旺旺沒丟!

“媽媽!~媽媽!~你在哪呀?”

“媽媽!~媽媽!旺旺回來了!”

“媽媽!~~”

陳辰丟下旺旺,一邊走一邊呼喊媽媽,但是空曠的田間連高過1公分的凸起都沒有,連可能的回聲都欠奉。喊叫聲就像重拳打在海綿上,隻見虎虎生風的拳勁,卻不見一點點的回應。陳辰越走越害怕,印象中好像有人曾跟自己提過媽媽已經死了,她已經去了!不!陳辰不相信!他一直在喊著,直到聲音沙啞了,直到喊聲哽咽了,直到淚水、鼻涕和口水都混到一起了。但是媽媽還是沒有出現。他累了,躺在田埂上,直直地盯著天空。白白的雲彩就凝結成媽媽的笑顏,笑著對陳辰說:

“喲!我們家辰兒又哭鼻子了!羞羞!快起來,我們一起回家啦!”

“恩!”

當陳辰伸出手去,想讓媽媽牽著的時候,媽媽消失了!

夢醒了!陳辰習慣性的翻身,睜眼望去卻已經看不到爸爸媽媽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