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誓言(1 / 1)

題記

雖然人的結局都是一定的,但誰也無法預知自己的未來,死對我來說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因為有很多的未知,有很多的困惑。這些未知和困惑可能以後都很難解開,最起碼在我有生之年肯定是難以解開的。關於死亡的話題,除了這些讓我難以坦然之外還有他可能存在的突然性最讓我無法接受!比如我一直痛恨的因交通事故而引起的傷亡。

——真心希望開車的朋友能夠愛惜他人

二醫院的醫生說爸爸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腦震蕩的後遺症是逃不了了,至於嚴重程度這要看手術後的恢複效果了。

陳辰坐在醫院樓道的拐角處,聞著濃濃的酒精味,心中祈盼著爸爸能夠早點好起來。媽媽已經沒了,如果再失去爸爸,陳辰都不敢去想象了。他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媽媽!你一定要讓爸爸趕快好起來,陳辰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下午,殯儀館

太陽有點猛烈,爸爸的親弟弟,在定州做生意的叔叔也趕了過來。嬸嬸哭得很慘烈,訴說著妯娌間那好得出奇的友情,說著媽媽曾經的善舉,是她的熱心才讓叔叔一家從貧窮一下子奔到了小康。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允許大家見了媽媽最後一麵。她安靜地躺在那裏,喜歡到處走走的她,即使是吃飯也要拿著碗筷出門聊天的她,又怎麼能忍受這種束縛呢!陳辰的淚水模糊了雙眼,看到的都是媽媽騎三輪車時陽光照耀在她身上所映射的光亮背影。

臨焚化的時候,媽媽的鼻血流了出來。陳辰突然預感到那是自己最後的機會,最後可能喚醒媽媽的機會。

“媽媽!媽媽!~”陳辰一遍遍地喊著“媽媽”,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工作人員把媽媽拉進焚化室,他就連抱住推車,撲在媽媽身上的機會都沒有。他的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他沒有癱在地上,因為媽媽說過男孩子不可以耍無賴。他直愣愣地盯著那扇開啟又關閉的門,心中有種被針刺,被榔擊,被火燒,被煙熏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但心中所痛卻不是這些感覺所能完全表達的。

這種痛苦的體驗讓陳辰很不好受,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要這種痛苦了!媽媽,你記著,男孩子說話算話!

小小的方盒抱在手中,卻感覺重比千斤,這是媽媽呀!陳辰和堂弟站在殯儀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殯儀館的白煙如一縷縷幽魂飄散開來,最後散到空中化歸虛無。照片就這樣留了下來,陳辰懷抱方盒目視前方,堅定而懷念。堂弟也目視前方,迷惑而好奇。

自從殯儀館回來後,陳辰就不愛說話了。他愛上了藍藍的天空,空曠的田野,緩緩東流的河水以及出租房門後那顆孤獨的大樹。

叔叔、嬸嬸有自己的生意,堂弟剛上小學都要回定州。奶奶要照顧重病的爸爸,外婆要回東海料理媽媽的後事,三姨被喊到勤甬來幫忙照顧。唯有陳辰,他沒有什麼事可做,如果說思念媽媽算是事情的話,那他就一整天都在忙,即使是睡覺的時候。但要是思念空想不算事情的話,那他就算是天天都在發呆。他覺得自己很沒用,隻能看著大人們忙碌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