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的一位阿哥笑嘻嘻的上前說道:“原來是十四弟妹,這請安都比別人會省事。”一邊打量著我,一邊哈哈笑了兩聲,徑直走了過去,走了幾步又回頭打量我幾眼,臉上仍舊帶著笑。想來我真的是出名了,也難怪他笑,可是又有些不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剛好又回過頭來,對上我的白眼,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變得十分奇怪,我忙收回了目光。
四阿哥瞟了我一眼,抬了抬手示意我起身,然後就快步走了過去。
後麵兩個阿哥並排走來,一個麵色清冷,一個嘴角帶著絲溫和的笑,從我旁邊走過時略點了點頭,我也幾不可見的向他頷了下首。
十三阿哥故意走在眾人後麵,見人都走遠了,才緩緩走了上來,月餘未見,再見時不是欣喜,竟然是滿心悲傷。一場大病後,我隻覺得自己的心蒼涼了好多,以前二十七年的所有經曆加起來也抵不上這兩個月裏的幾天,無法抵擋的滄桑感整個將我淹沒。
他張了張嘴,終沒有說什麼,過了好久才問道:“病都好了?”
我點點頭。
他又道:“以為中秋宮宴上會見到你,不想你沒去。”
月色微醺,別人都在賞月,他卻獨自徘徊,等了又等,卻等不到要等的那個人。我竟然是感同身受,歉然的低下頭,“我那幾日身上還沒大好,就沒有去。”
他釋然的笑了笑,“清瘦了好些。”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是每日都看,所以自己並沒有覺出,“反正病都好了,要養胖也容易。”
他又對我笑了笑,繼而臉色又顯淒惶,聲音也有些酸澀,“十四弟對你,還好吧?”
我略點了點頭,將手裏的信塞進了他手裏,低聲說道:“他隻是在我房裏睡過幾個晚上,不過,並沒有對我……”
他苦笑了一下,“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我不解的望向他,他眉頭又微微皺在了一起,我從未想過他這樣桀驁的一個人也會有如此的愁苦,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未來他還將會被康熙囚禁十年,十年,我不敢想。難道他是怕我會對十四阿哥日久生情?我又抬眼望向他。
他凝眸望著我,低聲說道:“對我來說,你一直都像是一縷清風,我真怕有一天你會從我指間劃過,不留一絲痕跡。”
我被他眼中的深情,痛楚與不舍感動,滾下淚來,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不會的,不會的,我就在你麵前,我的手就在你手裏。”
他也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與他對視了良久,他才鬆開了手,“走吧,去看戲吧。”
我點點頭,跟在他後麵向前走去,繞過假山,卻看見十四阿哥站在對麵的水榭裏,看到我們兩個一起走來,笑著的臉瞬間僵住了,眉頭也擰在了一起,我坦然的迎著他氣惱的目光,向水榭緩緩走去。
我平靜的站在他麵前,輕聲說道:“你都看到了,不用跟你多說了吧。”
他盯著我,抑聲說道:“我是看到了,但是你最好不要有違婦德。”
婦德,乍聽這個詞真是新鮮,我挑了挑眉毛,看他臉色不善,忙又低下了頭。
他仍然緊緊的盯著我,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轉過臉指著外麵道:“賓客都來了,十四爺先出去接待吧。”
他狠狠的回了我一個白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