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瓶子,三兩步走到老陳麵前。
這裏麵分明像是裝著什麼藥水的樣子。
這肯定是殺人滅口之類的東西,老陳害怕的心想。
咱可不想壯年早逝啊,這還沒當上守將幾年,就指著多賺點銀兩,等將來回家娶媳婦呢。
趕緊撅回腿,往前一翻,趴在地上向那壯漢求饒道。
“各位好漢,求求你們饒我一條性命!我老陳還不想死哇!我隻是想混口飯吃,絕不胡亂說話。求各位好漢網開一麵,大恩大德,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各位!!”
這老小子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連生啊死的都冒出來了。
拿小瓶子的壯漢見他這麼怕死,其他心思也上來了。
“你說你叫老陳。好,老陳啊,看你這打扮,也不像是新兵。說吧,來這雍王手底下多長時間了。”
“兩年,不不,五年不到點兒。”
老陳還想裝新兵蒙混過關,可一想自己這些年好歹也混了個小將。人窮誌不窮,腦子一抽,把真的軍齡報了上去。
“哦,居然也當了快五年。咱問問,在這軍中可有學到些本事?”
老陳不解,這壯漢是什麼意思,怎麼問起這些,不過還是老實回答了起來。
“都是些尋常把式。若是兵戈在手,也敢說能應付三兩草莽。”
壯漢笑笑,又指著自己說道。
“謔,還算是條漢子。你猜咱這幾人實力如何?”
“那自然是遠超於我等。雍王殿下是惜才之人,麾下軍中能人不少。我也算是有幸見識過幾個,那輕鬆揮舞兩百餘斤雙錘的,又或是雙目如鷹眼百步穿楊的也不是沒有。好漢爺,這麼問,想來也是見過了。”
“哈哈,你倒是機靈。咱問你,咱剛派出去那小子見到沒?”
“自然,青年才俊,還有副菩薩心腸。”
老陳說起謊話,還真是眼皮子不眨。
明明是那小子辦事不牢,讓他鑽了空當。搖身一變竟還成了善人。
“哈哈哈。你也莫打趣他了。初來乍到,誰人參軍時沒犯過些錯誤。你說是不是。”
“確實,確實。”
老陳嘴上附和著,心裏卻不知這壯漢葫蘆裏到底賣的是啥藥。
壯漢繼續說。
“不過你也別小瞧了他。畢竟那泯江上的幾十名弓手可都是他一人收拾的。當然,那位百步穿楊的能人也是他親自打下水的。”
“!這青年用的是何兵器,竟有如此威力!”
老陳一驚,就那小子能有這本事?定是借了什麼厲害的弓弩!
壯漢撿起塊小石子,放到老陳麵前說道。
“咱猜,你肯定不信。他就是用這小玩意兒親手砸沉的那幾隻木舟。”
你莫不是在尋我老陳的玩笑,這小小石子能砸穿雍王重金打造的木船?
你就是讓他老陳拿著彈弓站船上射,也不一定能砸出個洞。
更何況他這小子站在幾百尺開外,赤手空拳隨便一扔?
見老陳不信,壯漢也不多解釋。起身淡然說道。
“人為精一技,若是練了其上百次,可掌握其大致。那如果是這百次再乘上千呢。”
老陳不敢想象,由著壯漢繼續往下說去。
“那他便可算作是這行的翹楚。可這之上再乘以萬呢。”
老陳屏住氣,感覺壯漢的話中有種說不出的壓迫力。
“那他便是這世間自此技誕生以來最為精通的宗師。他即是此技!”
壯漢又停了下來。
老陳的臉變得慘白,像是被嚇到一般,耳朵裏似乎已經聽見飛石入腦的聲音。
壯漢突然你一轉口氣,像是安慰般的說了半句。
“那小子才練了三月而已。”
老陳這才鬆了口氣。
“倒是已經有那水平了。”
壯漢補上了後半句。
老陳嚇得又暈了過去。
夢中他似乎看見有那千餘人打扮成士兵模樣,腳踩木頭輕輕鬆鬆從上遊急湍而過,如同妖風一般將這雍王營中洗劫一空。
而最離譜的是在這夢中,他還看見一少年。那少年打扮成軍師模樣,淩空過江,直衝行宮,隻和雍王殿下說了幾句,那雍王便也嚇的倒在地上,一番折騰過後,兩人最後卻又握手言和了起來,實在怪哉!
至於這究竟是夢,還是其他。
那老陳嘴角的淡粉水跡恐怕已經說明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