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蛛咯咯笑了，糾正說，“那不叫公公，公公要切小雞雞，他們不用，叫公務員，我在北瀛聽過…”
“管他有雞雞沒雞雞，混衙門哪個有雞雞，還不就扮狗舔掙狗糧。運氣不好呢，隻能出來打份工混日，村裏有幾個念了書還沒找到工作，天天躺家裏玩遊戲。可他們也不聽我的啊，哥想去念北寮中學，起碼省錢，可小媽又說那是在混，不同意。妹妹，哥現在想好了，我們一起去念北寮中學，混到十五歲就一起去開飯館好不好？”
紅蛛應了聲好，“到時候哥炒菜，我洗碗上菜。”
小孩子的世界能有多大，阿讓和妹妹聊的都是一些家常瑣事，在什麼地方吃好吃的，剩下的就是他那些打架的光榮事跡。
說起打架，他頓時眉飛色舞，連比帶劃的，“妹妹，可別小瞧哥，哥打架可厲害了，十歲以下無敵手。哥力天生氣大，自從去年練了爺爺的古怪姿勢之後，我發現今年力氣更大了，可以輕鬆搬起一百多斤東西，那些小孩三四十斤都扛不動，怎麼跟我打？我一個拳頭就讓他們哭鼻子，村裏人都誇我是搬磚仔，有遺傳的。”
他一路吹，紅蛛托著下巴津津有味聽著，插嘴說，“爺爺說那叫煆體五式，是靈修基礎法門，比外麵的好使，我也練過。”
太陽躲山屁股後麵了，穀中暗下來，殼鍋中飄出縷縷濃鬱香氣，那味道實在是太挖口水。
看看火候差不多，阿讓歇了火，讓餘火收汁，挑去蕉葉散上蔥花，那香味頓時填滿山穀。
他自己用殺影之刀插一塊試試味，頓時自我讚美起來，“太美味了，滑，甜，嫩，略有嚼勁，肥而不膩，入口無渣。嗯，火候也適中，就是調料帶少了，後勁還沒煮出來。不過，這也是哥煮的最好一次。這老王八肉就是香，比小王八好吃多了。”
從暗格中取出多功能小刀，插一塊最香最嫩的遞給紅蛛，“妹妹，試一下哥的手藝，不合口味哥以後調過來。”
紅蛛早就在一旁咽口水了，接過去還沒吃，就聽見一支蒼老宏音高喊，“誰煮的王八肉，留一口，留一口…”
前句似乎在山丘那邊，後句已到近處，從岩石後麵鑽出一個身材高大的胖老頭，一頭白發，短衫不上扣，挺著一個大肚子，腰間大紅葫蘆都滑到屁股後頭，背上一個竹筐，筐中一些奇奇怪怪植物，許多阿讓都不認得。
火爐餘光下，滿臉紅光，一支肉肉大紅鼻子狗似的蠕動吮吸。
那老頭目中無人，眼中隻有王八肉，擠過來撈起一塊塞進嘴裏，吱唔著，“好吃，好吃，”
這場景瞧得兩個小鬼直皺眉頭，倒不是心疼肉，而是替他忍痛，要知道那鍋肉可是剛開鍋，裏頭還冒著小泡泡。
紅蛛好心提醒他，“老爺爺，那肉燙手，慢點吃。”
那老頭嗯嗯，眨眼功夫狼吞虎咽了三塊，掏出大葫蘆咕嚕了幾口酒，才愜意的閉上眼睛回味，“饞死我啦，好久沒嚐過這麼正的爆香王八肉了。”
紅蛛挪一下地方，“老爺爺，坐下來吃。”
那老頭似乎才發現身邊有兩個小鬼似的，擱下背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去，“兩個小娃娃，吃啊，冷了回腥就不好吃了。”
一手又撈出一塊，阿讓見他真沒把自己當外人，看他那體格，那饞相，沒準一鍋肉還不夠填滿他那個大肚子。
他用殺影之刀幫妹妹搶了一塊遞給她，自己用樹枝筷子跟著搶起來。
紅蛛咬了一口，兩眼也跟著發光，兩塊吃完，擠過去又吃了兩塊，還想去抓的時候，那老頭一手塞肉，一手把她攔開。
阿讓頓時生氣了，還沒等他罵出來，那老頭咽下肉說，“女娃娃身子虛，虛不受補，如此暴陽之物吃多了拉肚子。”
說著從腰間一個袋子掏出一角石頭烤餅丟給她，“墊下肚子，回回腸胃，方可抵消這王八精的戾氣。”
阿讓突然停下手，不再跟那老人搶肉吃，對著老人跪了下去，“求老神仙救救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