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淩居高臨下，看她像是看一隻螻蟻般輕蔑不屑。
“還以為你來這要幹什麼驚天偉業呢，原來還是幹那檔子事。”
隻是從爬他的床，變成了爬龍床而已。
宋婉晴瞪他，他卻沒心思與她掰扯，負了手走開了。
夜色寂靜暗沉，起了層薄霧，模糊了視線，像是在夢境中。
黑暗中卻不斷湧現出新的身影，皆是慕國權力與地位巔峰之人，疾步走到慕雲淩麵前詢問攀談。
不少人都喝了賞賜的鹿血酒，麵頰上透出不自然的紅，顯然是匆匆從床幃間爬出來。
慕雲淩此刻沒了頑劣之氣，沉穩地把控著大局，倒真是有了一國儲君的氣度。
接著慕淵也到了，粗略掃視一圈，在那個有幾分熟悉的麵孔上停留片刻，探尋的目光看向慕雲淩。
慕雲淩知道他認出小姨子，無辜地一攤手:“不是我帶來的。”
慕雲淩靠近慕淵，竟也在他的衣領邊緣看到了壓出的淺淺紅痕，眼神玩味，輕聲道:“挨了二十馬鞭還要伺候人，九叔真不講理。”
皇帳前聚集了幾乎所有的權貴人物，厲乾元又拎了今日負責後廚飲食的人過來，喝著他們跪成一排，等著訊問。
氣氛壓抑，宋婉晴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吳太醫掀了簾子出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圍上去。
慕雲淩已經換上了一副急得像要哭出來的模樣迎上去問道:“吳太醫，孤的父皇情況如何了？”
“回太子殿下的話，陛下已蘇醒，正要召您進去。”
吳太醫回開身給慕雲淩讓路。
慕雲淩心底竟然有點失望於慕帝的無礙。
但並沒有顯露於形，轉而換成欣喜的語氣:“好，有勞吳太醫。今日許多人都與陛下同飲，請您多開些醒酒發散的藥物吧。”
在場的人大多神色不自然，估計沒有藥物，不僅他們難受受罪，女眷們也要遭殃。
聽見慕雲淩的特意吩咐，眾人也是感歎太子殿下的周到體貼。
“好好好，微臣這就去熬藥。”吳太醫自然明白慕雲淩的意思，連連應下。
慕帝已經清醒，獨坐皇帳，神色灰暗狠厲，定定地望著地麵，眼底遍布陰霾。
好不容易才能再次享受飲酒縱情的歡愉，就再次熄滅。
從雲頂之巔跌落，美好的幻夢毀滅，不僅是憤恨，也有無能為力的疲憊。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您可是已經無礙了？”慕雲淩滿臉關切。
“朕已無礙。淩兒，查得如何了？”
“回父皇的話，行凶舞女已經交代與後廚串通，在酒中下了合歡藥，此刻都在帳外待您的宣見。”
“傳。”
“是。”
宋婉晴連同幾位衣著單薄的舞女又被帶進來，瑟縮地在地上跪成一排。
慕帝喝了酒與她歡好，竟然猶覺不夠盡興，喚了一群異域舞女助興。
正是又欲歡好的時刻，一名舞女突然拔出短刀刺向了慕帝。
慕帝大驚，拉過一個舞女擋刀。
那名被拉去擋刀的女子已經被白布蓋了，毫無聲息地躺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