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府的時光悠閑，慕淵正看書，院子裏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除莊除夏原本在外麵管門口，今日相約出府去逛逛。
他們倆一會不在，就有了人來滋擾？
慕淵聽見外麵的人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勇氣，輕輕敲了敲窗欞。
門明明虛掩著，敲窗戶做什麼？
慕淵開門出去，見廊下站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看身形，應當是樹上那個。
她的小臉此刻擦得白淨，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澄澈清明。
慕淵認出那日在岸邊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看的，也是她。
“你來做什麼？”
小福被他麵無表情的質問嚇退一步，展開手上捧著的帕子，感激地道:“大哥哥，謝謝你救我下來，這是我娘親做的糕點，送給你吃。”
她的嗓音細細軟軟，害怕又期盼地看著慕淵，竟讓他說不出拒絕。
慕淵緩和了態度，“進來吧。”
他向裏走了幾步，發覺身後的腳步聲停在了門檻外，轉頭問她，“怎麼不過來？”
小福看了看自己的並在一起的腳尖，又看看裏麵明淨的地磚，猶豫道:“要不，小福就不進來了吧？小福的鞋子會弄髒地板的。”
別的小孩衣鞋換得勤，走的路也幹淨。
不像她，一雙鞋子不知走了幾回泥路也沒換。
她小心翼翼得過分，慕淵卻不甚在意地道:“沒事的，進來坐吧。”
小福得到慕淵的首肯，這才敢跨過門檻，跟著他把糕點放在桌子上。
江南的小糕點多式多樣，她拿來的這個倒是還沒見過。
慕淵隨手拈了一塊，清香軟糯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別有一番風味。
“好吃嗎？”
小福輕聲問他。
“嗯。”
慕淵頷首，發現她笑起來也是眉清目秀，不輸那些正經房裏的小姐們。
“你幾歲了？”
“我嗎？我今年七歲啦！”
七歲？
慕淵再次打量她幾眼。
南煙已算是纖瘦，她隻比南煙小了一歲，看上去比南煙還小上一圈。
小福好奇地反問道:“大哥哥，你幾歲呀？有沒有戴冠呀？”
男子二十戴冠，他看上去這麼老？
慕淵喝了口茶才不情不願地答:“我十四。”
“十四？”小福驚訝地捂住嘴巴，“哥哥才十四歲就那麼高嗎！”
小福看著他比十五歲的大哥哥還高不少呢！
原來不是因為老，是長得高的緣故。
慕淵心情好轉，“可能京城的人會高些吧。”
小福的眼睛亮了亮，“京城？哥哥是京城的人嗎？”
“是啊，怎麼了？”
小福秀氣的眉頭皺起來，做了一會思想鬥爭才道:“聽別人說，我爹爹也在京城……”
慕淵想起，別的小孩一時嘴快，說脫了口，說她是野種。
可能是因為她父親長久不在身邊，才會有此謠言吧。
“你爹在京城做生意嗎？”
小福搖搖頭，“不是，爹爹讀書很好，他在京城當大官呢！”
做生意的慕淵還真不一定知道，當大官的他熟得很，“那他叫什麼名字？”
小福十分自豪地道:“他叫宋林風！”
“宋……”
搜羅遍四品以上官員，慕淵也沒記得哪位叫宋林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