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碧玉繼續道:“眼下老太爺昏迷不醒,少爺又不在家,府中發生這等大事,你有什麼資格作主?況且你還是被禁足在思危院,除了劉伯,全府上下又有誰把你當主子?”
碧玉的眼神囂張,她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敢和她叫囂,她拋來一個眼神:“你也說了我是小姐。”
隨後她問劉伯道:“劉伯,按照老宅的規矩,一個丫環頂撞了小姐,該如何罰?”
碧玉一個愣神,隨後眼裏冒出更大的火花“你敢罰我!”
劉伯低著頭不說話。
這碧玉好歹是顏川的房裏人,平日裏沒人敢得罪。
褚飛葉看著顏慈,不想她為難,畢竟人是他請來替他解圍的。
顏慈見褚飛葉提刀向前,若是她不阻止的話,不知道褚飛葉會不會殺了碧玉。
顏定天正在屋裏躺著,何必讓血髒了滿院的芳草,於是她開口道:“你若還想侍在沉香院就過來磕三個響頭,給我賠禮道歉。”
褚飛葉的刀已經出鞘,抵在碧玉的脖子上,碧玉瞪著一雙眼不敢大放厥詞,隻能又怕又恨的開口:“奴婢出言不遜,給四小姐賠禮道歉了,還望四小姐海涵,勿要怪罪奴婢。”
說完,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
她走到碧玉身邊,蹲下身,試探性的說出口:“不如等顏川回來,我替你作主,讓你嫁給他?”
她的雙眸定定的看著碧玉的眼睛,碧玉眨了一下眼睛,連忙說道:“真的嗎?”
碧玉神色中閃過的慌張被她捕捉到,她笑眯眯問道:“你真的喜歡他嗎?”
月棱眉下那雙眸子透出一股子威嚴,讓碧玉身軀一震,她忙低下頭掩蓋自己的情緒:“奴婢一向傾慕少爺,赤誠之心,天地可鑒。”
她的手搭在碧玉的肩上,拍了幾下。
這顯然是假話。
她曾撞見碧玉跟顏策歡好的情形,如果她對顏川真是一片赤誠之心,又怎麼會去招惹顏策呢。
可有些地方很可疑。
一個從未開口得罪她的丫環,為何偏偏在老太爺昏迷不醒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和她叫囂?
“來人,先把碧玉關押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
碧玉心髒突突直跳不停,難道顏慈發覺了什麼?
她雖是個丫環,但因著顏川的寵愛,在府裏沒人敢把她當丫環使,反而對她多有敬畏,她還從未受罰過,因而聽到顏慈說要將她關押起來,立馬從地上跳起來:“小姐,奴婢已經向您賠罪了,為何還要懲罰我?”
碧玉已經被挾製住雙臂動彈不得,顏慈盯著碧玉的眼睛,希望能夠捕捉到其他的情緒,比如心虛。
她回答:“自然是因為你行跡可疑。”
“放心,我會給你解釋的機會,在那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要怎麼解釋,我可不想聽那些廢話。”
說罷,她走在最前邊,褚飛葉和劉伯緊跟上去,三人一同進了內室。
一進門,劉伯便忍不住向她倒苦水:“四小姐你說說,老太爺生了病,於情於理都應該知會大將軍和大夫人一聲吧。可您看這褚大人,攔了半個月硬是不讓任何一個人出府。”
滄州眾人皆知,有靈幫率眾弟子夜襲青陽山莊。
而後隻逃回來幾人,損失慘重。
卻不知道青陽山莊裏是個什麼情況,隻知道一眾家仆被鎖在裏邊,不讓任何人進出。
就連往常送菜的人都攔在門口,不讓進去,菜也不拿,錢也不給。
不過瞧這架勢也能猜出,情況不妙。
具體怎麼個不妙法沒人知道,因而不敢亂說,顏定天昏迷一事自然沒傳出去。
褚飛葉收到不少來信和拜帖,明裏暗裏都是問候顏定天的。
顏定天今年就要過七十大壽,是南詔元老級的人物,威望隆重。
雖一直住在滄州,遠離朝政多年,但和先帝是過命的交情,當今皇帝都要禮遇三分的人物,他要是一倒,南詔的一根頂梁柱可就垮了。
要是如此,定會有人冒出來,唱衰南詔,國之將亡也。
因而褚飛葉打算靠自己死撐著,一直撐到顏定天醒過來,但沒想到平日裏溫和慣的劉伯,突然鬧起事來,他一下沒轍,這才想起顏慈來,好歹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