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文英齋內,鳳西灼端看著匍匐在軟榻上的美嬌娥。

淺紫色嵌金絲紗裙垂墜於地,青絲盤環於頂結成雙螺狀,她安靜的躺在那,好似做著美夢般,讓人不忍打擾。

突然的,蘇越禾被噩夢驚醒,薄薄的紫紗染上虛汗,緊裹著她的肌膚,蘇越禾驚惶的尋找他的身影。

而後光著腳來到他身側,直接坐在他的大:“西灼,我做噩夢了。”

說罷,便將頭埋在鳳西灼的脖頸上,像一隻撓人的小貓咪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胡蹭著,極力在他身上尋求安慰。

蘇越禾失憶後,許多行為越發顯得可愛迷人。

說是故意挑逗他的欲火,但那雙桃花眸無辜的望著他時,他也不願相信她是故意的。

他雖知道,她未失憶之前做過許多壞事,可以說手上沾滿鮮血,甚至一度想殺害他。

不過老天爺已經給了她懲罰,讓她失去記憶,變成這般甜美純淨的模樣,他該知足了,隻願越兒能像現在這般長伴他身,也算是圓了曾經錯失她的遺憾。

有時候,鳳西灼分不清自己是執迷於未果的初戀,還是單單執迷於得到蘇越禾。

比如現在,他將美人攏在懷裏,手掌不斷描摹她的身姿,挑開她的腰帶,往裏探索。

可他的欲望似乎沒有以前那般濃烈了。

瘋狂而又燃燒的感覺,越來越淡。

他甚至和她待在一起時,會不自覺的分神。

他安慰似的輕碰她的耳垂,而後落下一吻,神容是一派溫柔。

除了溫柔好像什麼都沒有,沒有情欲,沒有愛意。

蘇越禾張著鮮紅欲滴的唇:“西灼,這裏很悶,我想出去看芙蓉花。”

鳳西灼眸間閃過一絲怒意,在婚典前不能讓皇上知道,他的蘇貴妃在自己兒子手中。

更不能讓人抓到他的把柄,他要除掉皇帝,光明正大的讓蘇越禾站在他身側,他要給她皇後的地位,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即使這個女人曾經害死了他的母後,為逃出南詔皇宮,聯合慕吏陷他於不義之地,可她畢竟沒有真正的害他性命,還替他擋過一劍。

所以,他要完成他的諾言。

“聽話,再等等吧,很快你就能出去了。”

雲奕已經將顏慈押來,他進殿內前來稟報道:“殿下,人已經押回來,您看何時審問?”

進來後,雲奕正好看到蘇越禾坐在鳳西灼大腿上。

裙帶散落在地,若隱若現的腿搭在那。

而鳳西灼的手掌不安分的遊走於蘇越禾腰側。

他連忙移開眼,側過身子。

蘇越禾以為鳳西灼要離開,略微撒嬌的將身子靠緊他的胸膛,神色間滿是依戀之情:“不要走嘛,我一個人害怕。”

對此誘惑,鳳西灼眸光雖無多大變化,但他的身體很誠實的不想離開此處:“讓她在門外跪著。”

夜色悄然而至。

月光打在她單薄的身子上,猶如一層薄冰,一寸一寸將她覆蓋在淒冷中。

梅婕妤隱在拐角處,從她的角度遠遠看去。

廣袤的天地,參天的樹幹,巍峨的宮殿。

這一切的一切,都將那跪在地上的人襯托得渺小微弱,就好像一道不真切的虛影,一眨眼,那人就沒了。

“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公主得罪殿下,那是她自討苦吃,您可別跟她一塊犯傻。畢竟您還懷著皇胎呢,總該顧著點小皇子才是。”

梅婕妤撫摸著肚子,左手搭在腰上,這肚子越來越大,她如今隻站了一會,腰便開始酸痛起來。

“你去備些暖茶給公主送去。”

對此,她也隻能盡些綿薄之力,多了,她會受到牽連。

人性本生涼薄,隻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能憑借著皇嗣身份,做一個熱心腸的人。

她已經跪了一個時辰,她叫來雲奕讓他幫忙通傳一聲。

雲奕看著她被凍得唇色發白,愣是硬著頭皮進去傳話,沒多久就出來說,殿下不肯相見。

她問道:“殿下在裏邊可是忙著國務,或者是歇息了?”

想到鳳西灼在裏邊做的事情,雲奕微微汗顏,他要怎麼向顏慈解釋。

總不能說太子在裏邊和美人調情吧,更何況這位美人還是太子曾經的母妃,現今的秘密情人,未來的皇妃。

雲奕再次頂著頭皮進到大殿內,他沒敢往案上看,規矩的將目光凝在地板上:“殿下,公主說她特來向您請罪的。”

鳳西灼本來已經將蘇越禾抱到榻上。

聽到這話後,鳳西灼的動作頓住。

蘇越禾不滿他的分心,很是主動的勾住他的脖子,溫軟的唇輕輕落在他的脖頸上,他的動作又持續起來。

雲奕的聲音再次響起:“公主還說,她心中有愧很是難受,她多呆一時,心裏便多難受一時。”

蘇越禾的手繼續撫摸著他。

“公主已經跪在外邊兩個時辰了,所以她現在感覺到心如刀絞、肝腸寸...”

“斷”字沒來得及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