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愷一路上沉著一張臉,他的手很僵硬的抓緊著方向盤,似乎很緊張,緊張之餘又有些期盼。
至少在林盛夏的眼裏,顧澤愷這段路程的表現是極為複雜的。
其實這五年來,他極為的渴望著爺爺的關注,林盛夏是知道的,每每他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向顧氏的雙子型建築時,自己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眼底的落寞。
他本應該是屬於他的,五年前氣怒之下提出辭呈,顧爺爺竟真的順水推舟讓唐淮南接替了他的工作。
這件事情對於他的打擊,不亞於當年被自己設計與蘇暖結不成婚。
顧澤愷下頜緊繃一語不發,這其實應該並不算是個好現象,林盛夏心想,低著頭眼神不經意的落在手指間素色的白金戒指上。
她想,這應該是最貴的白金戒指了,畢竟它的價值後麵還緊跟著兩個被她弄丟的鑽石戒指。
雕花大門緩緩的敞開,一把大火將老宅主體別墅燒得幹淨,現在正處於緊張的維修期,而這段日子裏顧弘文便一直住在唐淮南的別墅內。
所以今晚,他們夫妻二人無可避免的要與唐淮南見麵。
林盛夏將自己的視線略過窗外飛速後退著的景象,黛眉略微蹙起,似是想起了在醫院內見到薑橘生的場麵,那個美好的女子,如果遇到是五年前的唐淮南該有多好。
又或許,在唐淮南遇到蘇暖之前,與他見麵,那該有多好!
時間,就在兩個人壓抑的沉默之中慢慢度過。
將車停下,顧澤愷帶著白金戒指的手指依舊維持著攥緊方向盤的動作,不知是不是林盛夏的錯覺,竟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顧太太,爺爺終於想起來他還有個孫子。”
略顯低沉黯啞的語調在寂靜無聲的偌大車廂內響起,徒留著淡淡的心酸在林盛夏的喉間湧動著。
“下車吧。”許久,她隻是這樣的說著。
別墅門口,跟隨顧爺爺多年的老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樣令林盛夏敏感的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你先進去,我打個電話。”林盛夏突然開口對顧澤愷說道,濃密長睫扇動間微斂,將眼底的所有情緒一同遮擋住不讓人輕易可以窺視出。
顧澤愷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的走了進去,下頜繃得緊緊的。
待到四周無人的時候,林盛夏這才拿起手機撥通了個號碼,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之後便掛斷了。
她沉默的站在別墅門口,或許是晚風太涼,她下意識的用手心摩挲著手臂的皮膚。
別墅門口的燈光將她的影子無限的拉長,顯得異常孤寂與寒冷,可就算是如此,林盛夏的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那種淡淡的疏離與堅韌。
很快,她找的人來了。
跟門口的警衛打過招呼之後,沉默的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我知道我沒那麼大的權力指揮你什麼,但是我希望等下萬一要是起了什麼爭執,你不要輕舉妄動。”
林盛夏沒什麼感情的開口,她勝就勝在心思縝密上,剛才老管家的欲言又止與打開門瞬間門口傭人的緊張神情均是告訴自己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以防萬一,她還是撥通了影的電話。
如果不是無意之中聽到顧澤愷有說過影也跟著來了,恐怕林盛夏也不會放心隻叫他一個人來這裏。
畢竟,影的身份特殊。
“我們進去吧。”林盛夏不自覺的摩挲了下手指上的白金戒指,當意識回籠她不自覺的蹙了下黛眉。
事情,其實要比林盛夏想象的還要糟糕一些。
當林盛夏與影剛剛進門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便傳進了兩個人的鼻息間,影條件反射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林盛夏卻隻是沉默的瞥了他一眼。
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顧弘文麵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黑色的龍頭拐杖就放在旁邊,數十個保鏢將顧澤愷圍困的在中間,沉默的進行著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