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跟你說過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顧澤愷鋒銳眉梢浮動著異樣的情緒,喬胤的表情是自己從沒看過的微妙。
沉冷著表情將牛皮紙袋打開,裏麵一疊厚厚的照片映入到眼前,照片疑為警局采證所用,拍攝的極為詳細,隱秘部位卻全都被遮住,但此時看起來卻依舊可以感受到當時的慘不忍睹。
就連他們這些常年在外的男人,見到這樣的照片都忍不住的冷凝起了眉心。
纖細修長的手指上沒有指甲,鮮血淋漓的連著內裏的軟肉都破皮淌血,單單用肉眼就可以看到被撕扯過的痕跡,全身上下的肌膚因為重傷的關係看起來青青紫紫的,磨破的地方數不勝數。
照片一張張的被翻開,顧澤愷宛如大理石雕鑿而成的俊美臉龐也越發的森冷起來,駭人極了!
蘇暖的心從喬胤出現開始便一直忐忑不安著,她沉默的走到了顧澤愷的身旁,在看到照片裏的圖像時,猛然間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輩子,她都沒有看到過這麼淒慘的畫麵!
“你說這些是有關於顧太太的?喬胤,照片裏的人……”顧澤愷的心弦突然之間繃得緊緊的,那種強烈不安湧進大腦,此生這個男人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惶恐。
惶恐喬胤接下來所說的答案!
手指在照片中女人的背部劃過,深邃的瞳孔卻在看到什麼的時候,驀然收縮起來,大腦猝然的懵了下。
結婚五年,他不止一次撫摸過顧太太的背部,那原本光滑的,細膩的肌膚在經過五年前的那次意外,留下了片片的疤痕,可有顆痣卻是從未消退過的。
照片裏女人的背部,有著與顧太太一樣的一顆痣。
“照片裏的人,是我的顧太太!”顧澤愷在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時,難以置信聲嘶力竭的向著喬胤低吼著,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林盛夏的身體了,這照片裏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屬於她的。
喬胤沉默了片刻,盡管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有多殘忍,但他還是徐徐道來。
“上次在邊境時,林小姐對我說過,當她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十個手指甲被人生生的拔斷,肋骨斷了三更,差一點就要紮破肺再也清醒不過來,頭上被重砸出血——醫生還判斷說,她曾經被活埋過!我找來的這些照片的確可以印證這些。更湊巧的事,她被發現的地方,竟然是你被綁架的那座樹林裏!”
喬胤的聲音字字句句的映入到顧澤愷的耳中,他隻覺得有短暫的窒息感,黑眸裏透著深邃的悸痛!
蘇暖身體陣陣的發著冷,她突然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這些照片能夠說明什麼沒有人比她心裏更清楚,若是顧澤愷懷疑起來,她是抵死不承認,還是……
“顧澤愷,其實當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將眼睛看不見的你帶了出來逃進樹林裏,你被下了藥,死死的纏著我不鬆手,明知道那樣是不對的,我卻還是任由你……”
顧澤愷突然聽到林盛夏的聲音在耳邊一遍遍的縈繞起來,他甚至想起了那本林盛夏的筆記薄,戛然而止於他被綁架當天的空白,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似的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蘇暖。
那眼神竟是從未有過的冷,從未有過的陰!
蘇暖被他的眼神逼得節節後退,整個嬌小的身體抵靠在冰涼的牆壁之上,她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澤愷卻摔先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當年,到底是不是你救的我?”顧澤愷一身冰冷肅殺的氣息湧動在身體周圍,這麼多年來他深信不疑的恩人,加注在他身上這麼多年的恩情,若是一場誤會,那讓自己情何以堪?
蘇暖什麼話都不敢說,原本剛剛流產過的身子抵在冰涼的牆壁上,而麵前迎著的是顧澤愷的怒火,冰火兩重天的滋味著實令她恐慌到了極致!
顧澤愷驀然的回想起那一夜電閃雷鳴之間,柔軟唇瓣落在他的唇上耳上,他聽著對方輕聲的呢喃著,我們兩個人都會沒事的,等到天亮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