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昭(2 / 2)

信陵仰起臉道“還會有假麼?奴才聽了,您肯定歡喜便自作主張要她們留著給您,說多少錢都送過來。”

鄭靈昭這才坐下道“不錯不錯,是我的好小子,你做的對,那你問了琴什麼時候送來不曾。”

這時春申從外麵端著曬幹的茶葉進來道“少爺,您聽這小子偏撿著好聽的說給您,您說奇怪不奇怪。那人一個錢不要,說一定要見到琴給何人才願意出手呢。依奴才看,便是騙人的也未可知,誰理她去呢。”

信陵賭氣著嘟起嘴道“偏你嘴巴最討人厭。少爺愛琴愛的跟什麼似的,我們不能分憂,你還給少爺潑冷水。”

鄭靈昭心裏記起母親的叮囑要他近日不要出門,雖然不明白緣由,但是母親大人的話,他從來都是聽的。但這次,這可是九霄環佩,這琴是四川雷氏所造,杉木所製而池沼間表以桐木,它最早由歐陽氏所彈奏而聞名,至今的記錄還是在前朝李貴君手中,而如今早就隨著戰亂與年月而無從考跡,現在又出現,這怎麼能讓鄭靈昭不心動。

當晚,鄭靈昭便下定決心要去會會這把琴的主人。不管春申怎麼勸也是不聽,次日求了鄭主君打發人準備車馬,鄭主君牢記妻主的叮囑,本不願讓兒子出去,但架不住疼愛的兒子軟磨硬泡,方叫人套好明日的車馬。次日,鄭靈昭隻匆匆戴了頂幕離便隻帶了信陵出去。

到了珍玩閣,掌櫃帶鄭靈昭進入內間,鄭靈昭遙遙看到這琴便忍不住小跑過去,又嫌棄幕離遮擋看不清,便索性將幃布掀起。

這才看清楚這琴的模樣,它以桐木為麵,杉木為底,深栗殼色大漆,部分處以朱紅色漆修補,鹿角灰胎,底和兩側灰胎下鋪有葛布,通身發小蛇腹斷,蚌形徽。琴麵圓厚,腹內突起,中間開一圓溝通貫整體,寬度幾乎同長圓形池沼相仿。

又忍不住用手撥動琴弦,琴音色溫勁鬆透,純粹,形製渾厚古樸,優美而有氣魄,高雅而不落凡塵。鄭靈昭喜悅無以言表,便直接問“這琴如何賣?”

隻見掌櫃不發一言,慢慢退出,一女子從紫檀嵌玉石花圖圍屏後走出。鄭靈昭慌得忙將幕布放下,隔著幕布隻見這女子身量纖長,隻是渾身清冷,眼角流露出些許涼薄之意。

何薑笑道“恕在下冒昧,原是這琴實在珍貴,不是一般人配擁有彈奏,如今一睹少爺容顏,便合該是這琴的主人。”

鄭靈昭羞的臉通紅,便轉過臉去。隻見信陵忙上前擋著自家少爺罵道“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便是要相看,也該經過我們同意,這又是怎麼回事。”

何薑連連作揖,道“是在下不好,少爺恕罪。作為在下賠禮,這琴少爺現在便可取走。”

鄭靈昭直直的看了她一會才反應過來,叫信陵端了琴,道了謝二人便要走。鄭靈昭走到門口,轉頭望向何薑,隻見她也定定的看著自己,忙羞的轉身而去。

這邊,鄭靈昭回到自己閣內,想起白日的事。又走到琴案上,用手撫起琴,不由自主地彈了一句“楚客欲聽瑤琴怨,瀟湘深夜月明時”想起白日裏那謙謙女子的模樣,思緒萬千,竟是一夜未得安眠。

次日,鄭靈昭打發信陵去問那女子的來曆,又特地支開春申。左等右等,等不到信陵回來,急得他在房內踱步。隻見信陵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鄭靈昭忙走上前問“打聽到什麼了嗎?”

信陵跑狠了,想說又喘的說不出。急的鄭靈昭親自倒了杯茶給他喝。信陵喝下茶,順了口氣道“少爺,問那掌櫃卻是一問三不知,隻說那人給琴找到了主人便走了。”

鄭靈昭泄了氣般地坐下,一顆心才暗了下來。

二月十二是鄭紗的五十歲生辰,因著整壽,鄭家主君便堅持要給鄭紗大辦。但被鄭紗給否決了,可以辦但不能大辦,鄭家主君也隻得作罷。

到了那日,因著隻請一家子人,便隻用玻璃炕屏相隔。前麵為女子,後麵為男子宴席。豈料有人來稟相王已經來了。鄭紗忙領著眾人下跪,隻見何薑將鄭紗扶了起來,笑問“鄭大人可不厚道,有宴席也不請本王姐妹兩個。”

鄭紗道“因是下官的生辰,怎有讓二位殿下為下官拜壽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