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薑對這番話很是滿意,因為她在心裏就是這樣想的。她在心裏打量起眼前這個稟質柔軟的正君,當初母皇告訴自己定下的正君原是鄭氏,隻是探了鄭繡與鄭紗的口風,都同力拒絕。何薑揣度著母皇的意思,有意培養自己與太女抗衡,便放手大膽所為,本來想著在大選中與鄭靈昭偶遇結情,但沒想到鄭紗借口重病不參選,這才隻能自己親往揚州。故隻能選了這個輔國大將軍的嫡子為正君,不得不說自己的眼光是好的,他真的很適合做一個周全的正君。如今武官集團已經被自己撬動,待到真正迎娶鄭靈昭,那文官清流的鄭氏一族也會為自己效命,那大業便指日可待了。何薑滿懷壯誌的想著入睡,而旁邊的溫月柔卻是愁腸千轉萬繞,二人同床共枕,卻是可歎的同床異夢。
貴族老爺、少爺的日常便是插花,參加宴席,這話卻不假。幾日前,羅君人收到中書令鄭家的請帖,說是嫡孫女滿月。羅氏便帶著孟雨舟、鄧菁兩兄弟一同去了,羅氏擔心在宴上管不住如今正是瘋跑瘋玩的年紀的鄧瑜,怕他摔著碰著,索性不帶他去。
到了鄭府正廳,眾人都圍著這個新出生的小肉團。又有逗逗她,摸摸她,說些吉祥話的。羅氏也帶著二人前去道喜,鄧菁抬眼一望,看見謝春生站在他家父親和公爹身邊。已經完婚的謝春生通身打扮都與做小兒郎時不再一樣,盤起發髻,插著一根珍珠碧玉簪子。
他也看到了鄧菁,便興衝衝告退往這邊過來。
羅氏看見是謝春生過來了,也不拘著鄧菁,放他自在玩去了。
鄧菁邊走邊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呢,看你臉羞成那樣,也是少見。”
謝春生嘟囔著嘴“左不過說我嫁人生子之類的....我覺得在那無聊就拋開了。”
二人轉過廊角,看見相王何薑小心攙著一位男子,往亭內去。相王關懷備至,連上台階也是親自拉著他的手,生怕他摔了。身邊伺候的人雖然眾多,但是相王還是親自揀了果子,掏出帕子擦拭幹淨,遞給男子。那男子眼角含笑地接了。
鄧菁被這場麵嚇得驚在當地,遲遲不動。謝春生倒是見怪不怪“你這些日在家沒聽說過嗎,怎麼這樣少見多怪。”
鄧菁反應過來才道“春生,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是相王殿下嗎?她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我從未見過她對男子這樣過?”
謝春生笑道“你這描述的也是準確,怎麼,你不知道她新納了側君嗎?”
鄧菁道“我知道她新納了側君,但是不知道她對這位側君這樣’如寶似玉’啊。這和她平素待人的樣子都完全不是一個人,方才我都不敢認了。”
二人走到一涼石凳處,恰巧桃紅漫天,順勢坐下。謝春生道“你我均為男子,看見女子這樣對一個男子自然豔羨不已。先不論相王是否真心,便是鄭家哥哥得到這份真心也不知是否為一件好事。我聽說鄭家伯母本是不願意他嫁的,拚著官職也要拒婚,誰曾想鄭哥哥在家尋死覓活非要嫁,可憐天下父母心,鄭伯母心便軟了,隻得依著這個唯一兒子的心意,放他遠嫁京城。”
鄧菁聽了瞠目結舌,也有耳聞相王一派與太女一派鬥的愈發利害了,鄭氏成為她的側君,這全家性命自然全係與相王一人身上了。“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都是男子,不懂他們朝堂上的事,但是這點淺顯的還是看的出來的。不過為何相王這種大宴不攜正君來,卻帶側君,這樣豈不是下了正君的麵子嗎?”
謝春生不屑道“這不是鄭家的孫女出世,相王便想帶鄭家正支唯一男子的鄭氏前來恭賀,溫哥哥多麼善解人意,直接裝病成全她們兩個了。”
鄧菁又驚又歎,此刻他不再羨慕鄭氏可以獨得一個女子的愛寵了,身為男子,他更能與溫月柔共情,甚至他把自己代入到溫氏身上,一定會委屈痛哭,無法忍受,想到此處不由得心疼和佩服起每次宴會中見到的都是嫻雅溫意的溫氏來。
鄧菁歎道“溫哥哥那樣嫻雅美麗都得不到妻上的愛.....所以到底要多好看才配擁有女子的喜歡呢。”
謝春生道“這和好不好看,溫不溫柔沒關係,喜歡是個很奇怪的事。就像七殿下出身不好,至今還未封王,你還不是一樣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