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成家,再立業(二)(2 / 2)

到了這裏,都是天擦亮就起身,白日忙忙碌碌一天,到了晚上七八點鍾自然就困了,睡得極香甜,精神自然也極好,早晨早早自然醒來,感覺渾身通泰舒暢。

翻身下床,就著炕邊兒溫著的水,把自己收拾利索,吃了簡單的紅薯飯,大郎被分派和麵做饅頭,董喬打了聲招呼,背著背簍拎著有些生鏽的柴刀去了村子邊上的山下。

前身是個不事生產的,家裏活也不幹,平日裏就是遊手好閑,跟著鎮子裏一幫狐朋狗友偷雞摸狗地混日子,這麼冷的天,家裏沒有備下柴草,屋裏昨天燒的還是董喬在周圍撿的枯枝枯草,今日做了早飯估計也不剩什麼了。寒冷的冬日,取暖是僅次於吃食的重要事,董喬自然把這事放在心中。

走了一盞茶時間,董喬穿過半個村子到了山腳下。這一路上董喬也遇到不少村人,她都一一揚著笑臉和人家打招呼,不過接受到的卻都是冷哼、冷眼、無視或者更差一些,嘲諷怒罵。

饒是董喬本是個好脾氣的人,又做了既充分的心理準備,也被前身留下的如此惡劣的人際關係搞得頭疼不已。苦笑著,沒辦法,誰要讓她攤上了這事兒呢。

大雪封山,山上是挺危險的,沒有兩把刷子誰也不敢冒冒然上山。董喬隻在山腳處尋找枯枝和小樹,能撿的撿,能砍的動的就砍下來。

山腳這塊兒地方本就是各家儲備冬日柴草常來的地方,基本上也沒多少柴火能給董喬撿,沒奈何,董喬隻能抬腳往山上走。

大雪剛停了沒多久,山上有些低凹處積雪很厚。董喬踩空了一次,半條腿都陷進了雪窩子裏,之後便撅了一根樹枝邊走邊戳戳探探以防陷入更深的雪窩子裏。這麼著一來,動作自然慢了不少,好在上到半山腰上樹木多了不少,還讓她好運地撿到了一顆倒在一旁的枯樹。費力巴拉卻萬分歡喜地把這棵樹周圍的積雪落葉清理幹淨,將能肢解下來的枝葉都劈砍下來用草繩捆緊背上,董喬決定回去換把砍刀過來把這顆樹全劈了運回去,這麼大一顆枯樹啊,夠他們家燒不少日子了。

喜滋滋的董喬一腳又踏進了雪窩子,一下子站不穩倒在地上,一手撐著一個毛刺刺的球狀物上,那又冷又硬又尖的東西著實刺痛了她。甩著手拎起那個小東西,董喬定睛一看卻樂了,嘿,在大雪滿山的時候竟然還能看到毛栗子,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沒錯,那個裂了口子的毛刺球兒正是毛栗子,董喬現在正是缺錢缺糧的時候,立刻丟下柴火在周圍搜尋起來。

“嘿嘿,這次上山可真是收獲多多啊!”董喬笑得見牙不見眼,手凍得通紅也不覺得冷,不斷地撿拾著周圍的毛栗子丟進背簍裏,不多會兒就裝了半個背簍。看看周圍確實沒有“漏網之魚”,董喬才拾起柴草和柴刀,快步往回走。

勞動之時還不覺得,這會兒下山的路上被冷風一吹,董喬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的鞋襪都濕透了,手凍得紅通通的,指關節都僵硬了。咬牙把柴火往高了背了背,她加快腳步。

快到山腳處,董喬遠遠看到下麵的一片白茫茫間有個身著青色布衣的男子一步一步往上走著。

是大郎。她心中一暖又一緊,忙丟下柴火跑過去,所過之處濺起積雪無數。

“你怎麼上山來了?”略帶薄責,董喬眼疾手快地扶住大郎,正好避免了他一個趔趄跌倒。

大郎穩住身子,皺了皺眉,“你出來兩個多時辰了。”他感覺得到董喬的手冰冷刺骨,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似要傳遞一份暖意。

“怕我出事啊?放心吧,我這人怕死得很,會量力而行的,上到半山腰就下來了。”董喬笑笑,這話倒不是說假的,她現在的確是惜命得很呢。返身將幾十步開外的柴火取回來,她又回到大郎身邊,“快回吧,我還撿到不少栗子,真是難得的很,中午咱們吃栗飯好了。”大郎身上的棉衣單薄得很,在外麵待久了真要生病的。

男人沉默點頭,要伸手接過柴火,董喬避過——這人比自己單薄多了,還讓他拿這麼重的東西會讓董喬有負罪感的。

隻是,執拗地伸著手的大郎很是堅定,董喬無奈,解下背簍給他背上,自己將兩捆柴火扛在肩上,“走吧”,當先前行。

大郎拉了拉肩上的布帶,嘴角微微翹起幾分——被人關心原來真的感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