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的心“咯噔”一聲。
“夫人說的是。”
她立刻低垂眸子，雙手接過剪刀緊緊握在手中。
“哢嚓”一聲。
綠梅主幹旁的分支，應聲而落。
一支粗壯的綠梅旁支應聲而落，掉在泥地裏。
那上頭，還有一朵朵細小的花骨朵。
她從未想過女兒能飛上枝頭，可，若是可以選擇，能尋個好人家當正室主母，哪怕不是什麼高門大戶！
隻要小有臉麵，那便可以擺脫庶出的命。
“母親，母親——”
聶卿心的聲音由遠及近。
阮氏回眸，就見聶卿瑤帶著兩個妹妹朝著自己這邊過來。
“母親，”聶卿瑤福身，轉而對著葉氏頷首，“葉姨娘也在。”
“大小姐。”葉氏福身。
聶禧雲著一襲淺綠色長裙，朝著阮氏微微福身：“母親。”
“母親，我聽說那個傻子變聰明了？我好久沒騎她玩了。”聶卿心挽著阮氏的胳膊，東張西望。
那傻子怪讓人討厭的，不過，給自己當馬騎的時候倒是很聽話。
阮氏難得露出慈愛的笑意，她伸手輕點聶卿心的眉心：“你啊，就屬你最沒規矩。”
“嘿嘿，哪有。”聶卿心吐吐舌。
聶卿瑤無奈：“卿心，休要口無遮攔。”
聶卿心不以為然，她鬆開阮氏，一個箭步來到聶禧雲身側。
“我有嗎禧雲？明明說的就是實話，有什麼聽不得的！？”
聶禧雲立刻點點附和。
“是書顏來遲，還望母親與長姐勿怪。”
聶書顏的聲音自院口傳來，眾人齊刷刷看向正院入口處。
聶書顏一襲淡藍色長衫，裙角也早已被洗得發白，領口毛邊破損。
雖穿在她身上稍顯寬鬆，卻絲毫不耽誤消瘦的身板挺得筆直。
一改往日怯懦膽小的模樣。
到讓人眼前一亮。
“你怎麼來了？”阮氏沒好氣地看向一臉笑意的聶書顏。
心頭也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聶書顏含笑，徑直朝著阮氏行禮：“母親，書顏是特地來感謝母親和長姐的。若不是長姐帶來府醫救書顏，隻怕書顏早已歸西。”
話畢，聶書顏抬眼瞧見石桌上擺著的茶具，親自上前斟了杯茶水。
恭恭敬敬端在手上，轉而走到阮氏和聶卿瑤的麵前。
“書顏今愈，特來為母親請安。”
聶書顏的茶杯舉過了頭頂，乖巧懂禮，一雙杏眼滿含期待地看向阮氏。
她就不信，阮氏見到自己這般表情，能咽得下去昨日的那口氣。
聶卿心搶先一步，背對眾人。
“誰要喝你的破茶！滾回你的西苑！”她嫌惡地盯著聶書顏，直接掀翻了聶書顏手中的茶盞。
茶盞掀起的瞬間，聶書顏猝然抓住了聶卿心的手腕。
聶卿心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滾燙的茶水順著掀翻的弧度，一滴不剩地潑在了她手背上。
白嫩的手立刻通紅一片。
“啊！母親！聶書顏用茶潑我！母親！”聶卿心嚎啕大哭。
捂著自己的手哭著撲進了阮氏的懷裏，伸著胳膊碰都不敢碰。
阮氏心疼得緊，立刻捧住聶卿心的手黑下臉：“聶書顏！誰給你的膽子當著我的麵行如此放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