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窟北壁就是藏經洞的入口,洞內彌漫著陰暗塵封的氣味,是曆史的味道。
經卷堆起來足一人高,不大的禪室擺滿了經卷,無處下腳。盡管曾經想過滿室經卷是何種情形,親眼看到還是驚詫萬分。
“王道士,這窟中經卷想必剛發現時有更多吧?”我盡量平靜自己的語氣。
“這個…嚴公子,如何得知?”王圓籙吞吞吐吐起來。
“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你盡管回答就是。”我看到王圓籙有意遮掩,有些惱了。
“嚴公子消息靈通,發現了這個洞窟之後,小道迫於無奈,拿了幾卷,賣給一些士紳,換取銀兩,用於重修佛窟。”
王圓籙一直守著這些破敗的洞窟不假,一直修修補補也不假。他曾為了賺取銀兩,把經卷燒成灰,化於水中,使這些經卷再無傳世之能。還把這些經卷水,售與百姓,聲稱能治病,這些趨利操作更是不假。
“幾卷?是幾卷又幾卷吧?你可知此窟為何存在?”我努力控製情緒。
王圓籙看了看我:“願聞其詳。”
“大約一千年多前,有位高僧清淨修行,大力弘法。在他的主持和領導下,講經不斷,開窟不止。此窟就是他開鑿的洞窟之一。”我細細講解,想讓他知道這些是非比尋常的文物。
“高僧大德,不知是哪位法師?”嶽父順著我的話問道。
“俗姓吳,法號洪辯,真名已無從考證。”我回答完嶽父的話,繼續講下去。
“放經卷的洞窟是洪辯修來做禪室的,他經常在此修禪打坐。後被即傳弟子放置洪辯坐身像,此窟在洪辯圓寂後成為洪辯影室”
“這洞窟竟有此來曆,複兒博學多聞,經你這番講解,老夫眼界大開。聽起來後麵還大有故事。”嶽父豁然,期盼我繼續下去。
“時間來到幾百年前,在西夏攻陷沙洲之前,三界寺僧人為保護珍貴的佛教文物,將洪辯塑像移於他處,將大量的佛經、佛畫、法器及宗教社會文書藏於洪辯影窟,並進行封存,以求能流傳後世。”
“高僧們大德,即使身處亂世,依然為佛教文化傳承竭盡全力。”嶽父點了點頭。
“王道士,你現在知道這些經卷有多麼來之不易吧?為了它的延續,有多少人付出了心血。”我迫切的想知道王圓籙聽後的想法。
“嚴公子講述甚是詳盡,小道慚愧,此前心裏也犯過嘀咕,如此量級的經文存在同一個洞窟,是否有特殊意義。今日嚴公子解了小道的疑。”
王圓籙頓了頓,像想到什麼又繼續說。
“小道家境貧寒,半生遠遊。遊經此地,似見佛光普照,遂在此停下。幫過往香客進行供奉,收受布施,小有積蓄,皆用於建築修繕,佛窟重修,道觀建造。不曾悅己。”王道士對著我解釋。
“王道士,積極修繕,悉心守護。這千佛洞有今日,王道士功不可沒。關於經卷的探討,容我和複兒細細看過,再做討論。”嶽父許是見我倆僵持不下,提醒我們此行的目的。
看在嶽父出來打圓場的情況下,我自然不會再繼續這無意義的爭論。就是胸口悶著一團氣,久久散不去。
再聽聽王圓籙剛剛說的,在佛教洞窟建道觀,真玄幻。
從他一個道士,留在佛教重地玄幻就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