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航立刻掛了電話,摟起顧一龍的脖子就準備將她抱到自己的車上。
這時,街對麵停車場裏,他的車車燈忽然亮起,發動的聲浪也響起,車被人駛到路邊來。
車門揚開,是靳震安。
“她怎麼了?”
他疾步下車,走過來問道。
“她有先天性貧血症,以前也暈過。”
陸怡芳答,同時一雙杏目瞪住宋止航:
“今天你是在玩什麼把戲?你把她當什麼!你在意她的感受嗎?”
陸怡方急火攻心,相當大聲。
宋止航卻像並未聽到任何聲音一樣,完全沒有看她,目光鎖定路邊的車,運力抱起顧一龍,就往副駕駛走。
陸怡芳被他的慣力推倒跌坐在地,他也毫無覺察。
靳震安清醒,幾步過去攔住宋止航“這車她怎麼躺得進去,低棚頂會壓得她呼吸不暢,開我車。就在停車場,你等一下。”
說罷他飛快把車開過來,是輛衛士。七座,夠把顧一龍平放進副駕裏,還能他們四人一起上車。
可是不等其他兩人給顧一龍扣上安全帶,忙完上車,宋止航早已鑽進車駕,一腳油門便飛馳而去。
最後一秒,陸怡芳隻看見宋止航那萬年玄冰似的安靜眼睛,竟然紅了,布滿血絲。
看著車消失在街盡頭,陸怡芳沒好氣地回過頭來,開始質問靳震安:
“你們男人肚子裏都是什麼壞水?這個一會兒姓宋,一會姓什麼施的祖宗,到底什麼來曆!為什麼要牽扯我師妹?”
怒火不能發在始作俑者身上,當然要找個背鍋的。
她聲音依舊不小,靳震安在她一雙怒目盯睨下,覺得自己不是幫了忙,而像是從犯。
他可有責任?犯了何罪?要被漂亮女士這樣呼喝。
沉吟一想,他嘴角卻不自覺略微牽了牽。
靳震安沒分辨,因為想起一句聽過的俗話:
任何時候女人生氣,都是男人的錯!
真正至理名言。
於是,他很紳士地說了句:“對不起。”
正好這時,酒吧裏的人開始魚貫散出,遠遠地他們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一個女孩兒身後跟從著許多人和一群黑壓壓的保鏢步下台階來。
可想而知,他們兩個人再繼續站在這裏,會遇到什麼人,又會有什麼好戲看。
靳震安很給台階地看了陸怡芳一眼,謙和地說:
“熬夜又生氣,會傷顏值,要不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
陸怡芳瞥了眼他,語氣柔了許多:
“我開車了。”
“那正好,方便我搭個便車,我的車被搶了。”
靳震安情商了得,順水行舟地回應她,聲音低低,嘴角彎彎,眼神誠懇。
這怎麼拒絕,陸怡芳心中的火氣也被他的態度熄滅了大半。
上了車,陸怡芳才想起來:“我喝了酒。”
靳震安聞言下車轉到這一邊,拉開車門,彬彬有禮伸手護住車簷,他穿著深藍色襯衫,傑尼亞休閑褲,麵孔幹淨清雅,立在那裏相當英俊。
他說:“那我願代勞,承蒙小姐搭載之恩。”
陸怡芳終於輕笑。
這一段路程,他開得即穩又快,也的確是用了20多分鍾。
在車裏,靳震安與陸怡芳的交談很自在,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原來,女心理醫生是這樣世事闊達的一種職業,他還以為會像FBI一樣,凡事都要抽絲撥繭,一問究竟。
不過,快要到醫院的時候,陸怡芳還是開口問了第二遍:
“施南征他是個什麼身份?他為什麼會有兩個名字。”
靳震安頓了頓,還是做了解答。
雖靳震安隻是隻言片語,極有分寸,半步不欲越矩,但已算解了她的疑惑。
陸怡芳理解這種教養,打聽別人家世,她也是不得已為之,也不再說什麼。
到了醫院他們才知道,宋止航已經辦妥一切手續,並把顧一龍送進了特護病房。
護士在門外小聲阻止他們隔窗觀察:“病人情況穩定,沒有太大問題,隻能有一位家屬陪同,你們請回吧。”
陸怡芳望了一眼玻璃門裏黑乎乎的房間,隻得與靳震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