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帝都機場,已過了12點。
可是宋止航卻不想回家。
排在的士站隊伍裏,夜風吹吹,他卻還不清醒,拿出手機,隻猶豫了幾秒鍾,就按了個名字的播出鍵。
那個字,真有點磨人。
剛剛上飛機前,他在朋友圈,刷到一段視頻,竟駐了足,麵色驟黑。
那是個朋友發的遊戲錄屏,是個吃雞狂魔,富二代閑人一枚,開個不死不活的遊戲青訓營,交給管理公司,天天找女搭子,以泡妞為生。
說是朋友,不過酒肉之交,宋止航看不上他。
而他發的這個近戰錄屏,是一個女生帶著他玩,鋼槍雙排進了王牌。視頻感言:
【最近和個女戰神打上頭了,TM感覺我技術焦慮了,這哪像女生的走位,天賦選手啊?!】
宋止航一看到那“女戰神”的網名,臉就陰到極寒之地。
他偶爾無聊和顧一龍也吃過兩次雞,知道她的水平,更知道她的網名。
【天邊飄過一條龍】。
一條龍!
他手機裏的那條!
病了!
還和人雙排!
還是這種海王本渣!
騷操作都曬到朋友圈了!
手機響了很久沒人接,宋止航黑青臉,坐上車,繼續呼叫。
對方接起來,“你好,請講。”
“在哪?!”
這撲麵而來的戾氣。
顧一龍剛洗完澡,頭發沒幹,覺得家裏有點冷,正套了件套頭衫,窩在沙發裏用iPad五指雙排,帶飛一隻菜雞。
和這人打過好幾回了,每次都來死皮賴臉求她,又送皮膚又送衣服的,拜師學藝似的。
可是這菜雞就是帶不活,技術一點長進都沒有。
就典型得那種,三級裝備,拿著一把新AUG,還是隻會在後麵喊,“快TM救我呀,快救我!封煙啊。”
然後她還來不及救,靠,就又像個傻X一樣被狙嘎了。
嘎了就嘎了,還在語音裏喊,“為什麼不救我啊?為什麼不丟煙!不讓我陪你到最後,我可以……”
顧一龍趕緊關了麥,打了個哆嗦,忍住拉黑此ID的衝動。
打完了再拉。
然後她接起電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那句“在哪”問得手上一頓。
這聲線和語氣她太熟悉,她又打了個哆嗦,開空調製熱吧,真的是冷。
這丫怎麼學會陰魂不散了?
她不說話,聽著。
“說,你在哪?”
怎麼還學會暴躁了?
“在家。”
“我過去,現在。”很凶。
顧一龍的手又抖了一下,壓槍不穩,差點被近戰爆頭。
她眉頭皺了皺,他知道我家在哪麼?過來?!
“過哪?”她順口一問,找了個掩體,準備扔幾個炸彈。
“你家。”很強硬。
她不知道他已經調查了關於她的所有可查信息,投行做盡調的那些招數,這都是基本功。
“太晚了,我要睡了,有事再約吧。”顧一龍找到一個收過路費的橋墩,準備好好收一波快遞,補償剛剛損失的那幾點血。
可是電話裏的人就是不掛線,那把冰刀子似的聲音繼續說:
“你睡了還掛在遊戲裏?還在帶一個傻子飛?”
顧一龍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在打遊戲?”
“無意間看到。”那邊答。
她已經有點不耐煩,咱就說我在不在遊戲和你有關係嗎?還有,你有什麼必要那麼關心我?我心情不好打把遊戲還要找人報備不成?你是不是無意我也不關心,但你幹嘛非得騷擾我?
你不說你回美國了嗎?
帝都又不是上海,不是你地盤了還要作妖?
“那你繼續看,我掛了。”顧一龍掛了線。
她一對二,但不到20分鍾後還是吃雞了。
其實以她的水平,在星鑽這個級別有點魚塘局作弊了。今天雖是帶飛一隻菜雞,沒什麼意思,但是她要不做點什麼,挨不過晚上這點時間。
心情很低落很混亂的時候,隻有專注在什麼事上,才能渡過這些有毒時段,有時候,不思考,就是最好的治愈。
師姐本來陪著她,但是晚上被老朋友叫出去了。她難得來京,總要見見人,顧一龍給她擺了無數次手,說了N個去吧快去吧,她才忐忑地離開。
據說,是個曾經追了她很久的老校友,在社交app上又crush她了。
走前,師姐忽然問她:“我看起來恨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