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我?”
被他這麼一問,顧一龍睜開了迷離的眼。
他隻給了她10厘米的聚焦距離。
他的呼吸已溢滿情欲,語氣纏綿又呢喃,遒勁有力的身體繃得很緊,肆意貼合她的每寸肌膚,那隻空出來的手,探進她衛衣裏,溫柔地撫弄著她的背,輕掐她的腰,修長的手指不時掠過柔軟之地,卻並未停留,隻是放慢速度地,掠過……
一層一層像要剝開幼蟲的繭,一圈圈想要燎燃星星的海。
宋止航絕對不是小白兔,更不可能是禁欲男,他不止學業上是天才,床上也一樣天賦異稟。
他在挑逗她。
她也確實被挑起來了。
她的手臂早就毫無反抗力地滑出他的控製,柔若無骨軟在身體兩邊,然後不自覺地,緩緩捧住了他的臉。
現在他那雙黯黑瞳孔裏,三分桃色,四分專注,剩下的是顧一龍也無法看清的細碎星子,迷幻沉淪,讓她不得不移開視線,怕自己被吸進去。
在可憐的可視距離裏,不敢看眼睛,她就隻好一點一點描畫他修絜的濃眉,狹長的眼尾,密實的睫毛,特別挺闊的鼻頭,分外柔軟的薄唇,還有,正在喉結滾動的冷白脖頸……
他此刻是如此好看,如此性感。是讓所有女人都難以抗拒那種美色與強勢。
別說這樣近在咫尺,就是遠遠地讓女生望上一會兒,都會欲罷不能的那種矜貴的好看和熾烈的性感。
浸在水裏,融在冰裏,烙在火裏似的致命的誘惑。
而且,他在渴望她。
不是單純欲望的求歡,是完全投入地在撩撥她,等待她,期待她的回應。
可是,顧一龍竟聽到自己低低啞啞的聲音,艱難在他耳邊響起:
“想和不想又有什麼區別?我們以後,別見麵了。”
半刻時間凝滯。
顧一龍感覺到她熟悉的那具體溫冷卻下來。
宋止航那隻撫上她肋骨酥軟處的手,瞬間頓住,退開了。
垂目恣意爛漫瞧著她的眸子,驀然一縮,春色驟消。
“你說什麼?”他問。
顧一龍現在看向了他的眼睛,蝶翼下的微光一點點聚攏,如果剛剛是下意識的,那此刻她是意識清醒的:
“你我本來也就是p友,現在身份懸殊,何必再見?你不怕,我纏上你?”
她說得冷淡輕柔,最後那一句更是毫不在意。
宋止航緩緩撐起身來,她的雙臂從他臉頰滑落,他便從她身上離開,立在沙發邊,不可置信地凝視著她。
“P友?!”
顧一龍躺在原地,衣服被他弄得七七八八,下麵隻有一條小小的三角褲之隔,幾乎赤裸地袒露著,看起來如此柔弱無辜,卻說著世上最尖銳刺耳的話:
“我們不過約過幾次而已,不然是什麼?”
宋止航倒吸一口冷氣。
半晌,他靜靜冷笑起來。
顧一龍看著他噙在嘴角的那抹笑意,她知道,那是他難過得無以複加時,才會露出來的笑。
在一起這些時間,大概他們能彼此了解的,也隻有這些幽微的感覺。
再深一步,那太艱難險阻。
他不再看她,開始徑自垂目整理衣衫,穿上旁邊的風衣,動作利落迅速,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消逝,變回慣有的冷峻涼薄。
等他再抬起頭來,已似陌路。
回歸他那副淡漠沒有一絲溫度的神態。
宋止航最終還是思忖了幾秒,從口袋裏拿出一隻U盤遞給顧一龍。
目光隻從她臉上掠過,淡淡道:“我們不見了。這個,給你,是當年你們顧家遺產股權糾紛在律所的完整原始卷宗,包括你三叔和季氏之間的也在內,你可以自己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