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問。
“李柯……”她有些猶豫。
“嗯？”我也有些遲疑。
“你是不是有些討厭我了啊？你這麼長時間都不說話，是不是因為送我回家而沒去陪你女朋友？”她弱弱地說，“對不起啊。”
“夢夏，你想多了。”我能說什麼？我隻能這麼敷衍了事。
是啊，以前我們呆在一起不管什麼都聊得來，什麼外星人，百慕大，獨眼龍，海盜船……可現在呢？一起走了十幾分鍾連個屁都沒放，我失落。她在想些事情，我也在糾結著什麼東西，可是兩顆腦袋愣是沒有了一點交集，我惱怒。一記重重的左勾拳砸向了旁邊的路燈燈杆，“咚”的一聲，震得我手疼。
我轉過頭，她正鼓著腮幫子瞪著我:“你就是生氣了！”
“我沒有！”，“咚”，又是一拳。她直接抓住我的胳膊向前走去。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終於還是掙開了她的手臂，緊跟著她，在她身後半步走著。
我不知道她家在哪裏，事實上是我不知道她新家在什麼地方。我倆是發小，亦可算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我們父輩乃至爺爺輩關係都很要好，家住隔壁的我們從幼兒所到小學六年級都是一起的。可是那陣兒她家先發達起來了，於是舉家遷進了城裏，她的初中自然也是在縣裏比較好的中學上的。我隻聽我爸說她家住在縣城那邊，而我家搬到了縣城這邊。進了兩個不同的中學，於是我們三年都沒再見過麵。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手機、企鵝這些東西，也就理所當然地失聯了，一直到高一新生報道的時候。
“喂，想什麼呢？到了。”她說。
我抬頭看這座二十層高的樓房，輕輕地“嗯”了一聲。
“七樓。我爸媽都在，不上去嗎？”她問。
“不了吧，伯父伯母估計都休息了。”我搖了搖頭，又仿佛若有所思。
“好吧，不過以後記得常來哦。”她頓了頓，又說:“對了，什麼時候也帶我去你家逛逛，阿姨見了我一定會高興死的！”
“這是自然。快點上去吧，這裏怪冷的。”我說。
她點點頭，忽然將手裏提著的袋子塞進了我手中，然後一溜煙地跑開了。“送你的禮物，聖誕快樂！還有，不準生我的氣！”她喊道。
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樓梯間後，我拿出了袋子裏的東西。是一個蘋果，而且包裝比我送她的那個精美，這原本是要送給他的吧。我把它拆開，把紙盒和袋子放進了垃圾桶，然後粗魯地咬了下去。“嗯，味道不錯，挺甜的。”我自言自語道。
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撥出了通訊錄上第二個名字，放在耳邊:“喂，貝琳，下來去陪我喝酒！”沒有多餘的廢話，我掛斷了電話。
不出五分鍾，剛才那個電梯間的門就再次被人打開，一個全身耐克的，女孩，從裏麵小跑出來，拍著我的肩道:“快說快說，情況怎麼樣？”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道:“沒怎麼樣，我扔了。”
“我呸！虧我還為你這破事死了幾億神經元。錯過了這個村，下個店可就到明年四月一了！”她又是一胳膊攬住我的肩膀，“走，喝酒去，今兒哥們兒我請！”
“好啊，”我朗爽地笑道，“不醉不歸。”然後我們倆推搡著走開了。
……
“喂，你給她下了那麼多功夫都沒成效，不行了咱倆湊活著過活算了？”路邊燒烤攤上貝琳對我大喊。
“好啊，你趕明兒給我變成女的。”我把一大杯幹啤倒進肚子裏，叫道。
“哎呀，這個有點難。”她笑道。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