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終於見到聲音的主人了,言喻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二人,但她還是不知道誰是鏡花誰是水月。“鏡花”,言喻終於出聲,“是”原來是看起來年紀較長的那個,頭梳雙髻以湖藍色絲絛纏挽,由於她躬腰低頭,言喻隻能見到她白皙的額頭。身著湖藍色上衫,寬大的袖遮住了雙手,下著曳地折襇裙,身上無甚飾物,但隱隱透出一股蘭花的香味。
言喻雖不說話,但鏡月也不慌張,繼續維持著躬身低頭的姿勢。但旁邊的——也就是水月了吧,偷偷的抬起頭來看了言喻一眼,又慌忙低下頭去。這一抬頭,讓言喻看到了這個小丫頭的全貌。
同樣雙髻發式以湖綠色絲絛挽起,湖綠色的衣著與鏡花無異,小巧的瓜子臉,一月彎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時刻露出小鹿般的無辜,小巧而翹挺的鼻子,由於言喻長久沒有說話而惴惴不安的用貝齒咬著紅唇,與鏡月相比更年青更透露出不經人事的天真。
“起身吧,不必拘禮了”言喻心想,美男老哥放心把她交給她們,想必是放得心的心腹之人。鏡花、水月直起身,眼中都透露著一絲驚異。言喻也分明看見了,心叫不好,言多必失,可是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似乎病了太久,身上一股不算難聞的藥味,但從小就是健康寶寶的言喻還是覺得不太舒服。而且想想這個身體也應該病了很久,雖然應該有人服侍擦身,但天曉得有多久沒有洗澡了。
“呃……沐浴”鏡花、水月雖然沒有從詫異中恢複,但仍然一個迅速而小心的扶起言喻,轉到西間的浴房,另一個去準備沐浴的水和用具。
言喻看見了隻有電視劇裏能看到的大浴桶。當然現在家庭也有些買來泡澡,但由於價格不菲而且笨重,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在浴缸裏解決問題。沐浴用的木屐、矮凳、胰皂、浮石、絲瓜瓤,衝水用的銅壺已經準備好。
鏡花指揮著下仆——三個穿著布衣身材稍顯粗壯的女人,將水桶裏的水一一倒入大木桶內。不多會兒,浴室裏飄蕩著薄薄的水汽。言喻暗想,不愧是“禦用女侍”辦事的效率就是快。不過沒等言喻想完,似乎沐浴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下仆向鏡花和水月複命後想言喻一躬身迅速的撤離了。
這……沒有花瓣嗎?言喻心裏恨恨的想,電視朋友,你騙了我一次。
但眼見鏡月打開一個小布包,準備向浴桶裏投放時,言喻及時製止了她。“這是什麼……呃,不對,何物?”水月輕輕的笑了一聲,“小姐,這是內堂,我姐妹二人服侍了小姐這麼久,還用得著這麼文謅嗎?”
說我文謅?言喻頭頂立刻畫出三道黑線兼一滴冷汗,“這是少爺吩咐下來的藥材,小姐沐浴時可將藥力滲入體內?”又是藥,這身體的前主人是藥罐子嗎,難不成是“人藥”,電視裏不演過有人要吸張無忌的血做藥的?呸呸,瞎想什麼!
“不必了”言喻心想,本來就是想洗去這一身的藥味,何必無故又惹一身腥。“可是小姐,少爺他……”“水月”鏡花出聲製止,隨即用打量的目光看了言喻一眼,說道“少爺說過聽小姐吩咐。”水月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言,但手裏的活可沒停下,她在幫言喻一件件除去衣物。
她在打量我?言喻仔細看了看鏡花,忠誠、精明、幹練,不可多得的人才。這兩姐妹配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美男老哥也還真會選人。不過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管她呢,反正人是不能造假的,雖然靈魂不是前世之人,可身體還是貨真價實吧。
噫?身體怎麼涼涼的?
“啊……”言喻一聲大叫,讓浴室裏的時間足足停頓了三分鍾,“啪嗒”是水滴下來的聲音“嘭咚”是鏡花手裏的水瓢掉下來的聲音。浴室裏的三個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怪異世界終於被這一聲給打破。
“小姐,你沒事吧”水月急切的問道,鏡花雖然沒說什麼但也透出了關懷之情。
“沒沒……沒事”言喻一邊說一邊迅速的扯下一見袍子蓋住身體“你們可以出去了,我自己沐浴就行。”
“小姐害羞嗎,以前都是我們給您沐浴更衣的啊”暈,這不是害羞,這是尷尬。雖然溫泉、澡堂什麼的言喻也去過不少,但是突然有兩個美女對她上下其手,這……鏡花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若有所思的說:“小姐病剛好,不希望被人打擾,我們出去吧。我們在房前候著,小姐有需要盡管吩咐。”語畢,拉著水月繞過屏風退了下去。
“呼,電視,這回你就沒騙我。”
言喻把自己放鬆在大浴桶中,閉上眼腦子裏繞過一個又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