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蛾手握長柄鐮刀,連續幾個斬擊,切蘿卜似的將血鎧給切成幾段。
流動的血液依然盡力維持著血鎧的形狀,被斬斷的血痂卻無力支撐自己的重量了,血鎧解體了,碎裂的血痂碎片流了一地。
秦蛾卻依然緊握著鐮刀的長柄,沒有放鬆下來,因為更多類似的血鎧正在從血幕中走出。
這些血鎧大小各異,高矮胖瘦俱足,所執武器,刀槍斧鉞,劍戟弓錘不一。它們從四麵八方同時朝著秦蛾走了過來,粗略數過已經超過二十多具。
怎麼還搞上人海戰術了,看來他拿不準什麼武器比較克製自己,所以直接窮舉起來嗎?
秦蛾閃身躲過射來的箭矢,同時朝弓手的方向發起了衝鋒。
與其等待敵人的包圍,不如自己衝出去,至少具暫時需要麵對一個方向的敵人了。
秦蛾低身躲過揮來的斧頭,與遇到的第一具血鎧擦身而過。她並未揮動巨鐮,具是依靠衝刺的速度,就用鐮刃腰斬開對方的身體。
可這還不夠,僅是一條被切開的縫隙,不足以讓整個血鎧解體。
但這也足夠使它動作停滯,好讓秦蛾穿過它身旁了。
秦蛾腳尖點地,躍過半人高度,踩住了第二具血鎧斬擊的巨劍,她翻身從這血鎧頭頂躍過,鐮刃劃過對方的脖子,然後伸手抓住鎧甲腦袋,將血鎧的頭摘了下來,落地時狠狠地砸向了第三具衝來的血鎧。
隻是幾個跳躍,秦蛾就已經落到了拉弓的血鎧身邊。她單腳落地,踮起腳尖,依靠落地的衝擊力旋轉起身體,鐮刃畫出純白的圓弧,幾次變換角度就將弓手血鎧給徹底肢解掉了。
好弱啊。秦蛾看著源源不斷朝自己湧來的敵人,心裏第一反應居然是興奮。
她嘴角上揚,幾乎是歡快地躍入敵人的間隙之中,享受用蟬翼般輕薄的鐮刃切開血鎧的快感。
她發現再也沒有比巨鐮更需要大開大合的武器了,作為需要揮砍的長柄武器,有殺傷力的部分集中在末端的一小段距離上,就需要更高頻率的揮動才行。
長長的鐮頭也並不適應左右調轉方向,唯一合理的使用方式就是轉圈圈,讓鐮刃揮滿三百六十度再回到原點。
得益於自己強大的力量,秦蛾不需要雙手才能揮舞巨鐮,她隻需要單手,甚至隻需要兩根手指就能穩穩拿住巨鐮,所以她可以做出的動作也遠超乎常人。
自己身體旋轉的同時,她還能讓鐮刀的長柄在自己的手指間旋轉。
與其說是在砍殺敵人,秦蛾覺得自己更像是在舞蹈,她的注意力緊緊跟隨著鐮刃的方向,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湧上來的敵人,然後將鐮刃送到那裏去而已。
她所做的隻是迎合著鐮刀的運動旋轉,適當的時候用一隻手交換另外一隻手握住巨鐮的長柄罷了。
鐮刀末端卷起圓弧狀的血流,漣漪從秦蛾旋轉的腳尖散出,血痂碎片在她的身旁累積了厚厚的一片。
終於,沈默語意識到暗色的血痂已經失去了作用,但失去盔甲的血團們並不甘心就此散去,它們依然撲向了秦蛾的身體,流體的血液終於突破了秦蛾的刀圍,觸碰到了秦蛾的身體。
地麵隨之湧起血的浪潮,一層層厚重的血浪從四麵八方湧向秦蛾,終於將她層層包裹在了裏麵。
可是寂靜隻持續了幾秒鍾的時間,旋渦又一次在血球的表麵湧動,這一次卻不再是出於血的意誌,而是有白影在其下遊動。
血球不再能夠維持完美的球形,而是變扁。白色鐮刀的影子遊動得越來越快,帶動血球運動了起來,不斷甩出細小的血滴。
血球終於炸開了,脫離控製的血朝四麵八方甩了出去,如同花瓣層層打開。
秦蛾現身中心,停止了旋轉,她身上沒有沾染半點血跡,肌膚純白如紙,唯有眼眸前所未有地深紅。
即使知道液狀的血液無法突破自己的皮膚,她還是小心地切斷了自己體表的毛細血管。
她抬頭,這才發現頭頂的血幕儼然消失,化為毛毛細雨落下。那是真正的透明雨水,地上的血液也已經變淡了許多,看來這些液體中血液的成分都接近消耗殆盡了。
一小截彩虹掛到潮濕的空中,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起。
“切~”秦蛾小聲嘀咕,“原來罩住我是給跑路做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