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樂此不疲地一件一件換著佩戴，他的眼神在無人察覺時逐漸變得幽深。
高價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下的珠寶首飾都算不得什麼，真正的珍寶是眼前人......
若是沒發現也便罷了。
可既然被他發現了，那便沒有放手的道理。
*
竹桃將箱子裏的首飾都佩戴了一遍，再對上簡文竹時，態度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簡文竹對她這樣純稚的脾性有些好笑，黑亮的眼眸裏暈染著溫柔。
“東西不錯，我收下了。”
竹桃微抬下巴說道。
雖然收了對方的東西，但她卻沒有想要和對方深交的意思。
讓小夏收起箱子，便準備離去。
簡文竹有些無奈，出聲阻攔：“稍等。”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桃桃前些日子和林婉容鬧了些不愉快。”
“林婉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熟悉，若是桃桃不喜歡她，我可以幫你......”
竹桃起身的動作頓住，複又坐下。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幫我？你打算怎麼幫我？你們好歹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你要幫我殺了她麼？”
她好像在指責男人的無情，又好像隻是單純好奇對方會不會真這麼做。
無論是什麼，簡文竹都不在意。
他仍舊清潤的笑著，隻是嗓音有些冷：“隻要桃桃吩咐，自然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少女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如春日裏迎風招展的海棠。
隻是她唇中吐出的話語卻是冰冷的：
“林婉容現在是我的合作對象，誰也不準對她下手。”
“若是這次你再壞我的好事，我也會殺掉你哦。”
這是簡文竹意料之中的回答。
但他放置在膝上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收緊。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誤會了。”他麵不改色地笑了笑。
端起茶杯又飲了一口，仿佛沒受到絲毫影響。
“不知道桃桃與林婉容合作了什麼，是否有我能幫上的地方呢？”
他又複道。
距離感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竹桃睨了他一眼。
“總之林婉容對我有用處。她可不像蕭靳南那個得了失心瘋的東西，在我與她的合作結束之前，我可不想她出什麼意外。”
既然簡文竹想要套話，竹桃便挑著些話告訴他。
那些沒說的事情，相信簡文竹也能猜到。
簡文竹：“桃桃放心，沒人會對她下手的。”
竹桃笑看向他，起身，沒再回話。
隻是轉身，唇角笑意意味不明。
*
簡文竹一路將她送上了馬車。
站在街頭目送馬車遠去。
待馬車不見了，他這才複又進了樓內。
屋內已經有另一人等著了。
隻是這人的身份明顯不值得簡文竹用心對待。
連看也沒看一眼，簡文竹坐下，冷聲開口：“這次有勞你的消息，我才能順利將桃桃約出來。”
穿得一身灰撲撲的欣兒局促地站著，麵容僵硬。
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丟到她腳下。
簡文竹：“這些算是給你的酬勞，你再去盯著林婉容。若她有什麼動作，你再來告訴我。”
欣兒盯著腳下的那一袋錢，不知在想什麼，遲遲沒有回答。
直至麵前男人目光變得冰冷可怕。
她才回過神，慌忙撿起錢袋。
“是、是......”
簡文竹：“欣兒，跟了新主子，就該一心一意，遵守新主子的規矩。”
“是......”
“你下去吧，沒有下一次。”
簡文竹敲打一番，將欣兒喝退。
殊不知走出樓的欣兒，立即換了臉上的神色，撒氣般地將錢袋重重仍到地上。
過了許久，惹來周圍人窺探了，她這才憤恨不甘地重新撿起錢袋跑走了。
而坐在樓上的簡文竹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眸底沒有一絲情緒。
蠢貨從不在他思考範圍內。
而驚世的少女也比想象中的更難籠絡。
不過對方的話裏並不是沒有漏洞。
例如，少女隻強調林婉容不能死，並不代表著要她完好無損。
至於蕭靳南......
一個被放棄的東西，便更加沒什麼可在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