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喬不會說什麼大道理,隻能用他所理解的方式勸道:“哥哥,不要再打架了,打架不好的,受傷了爸爸媽媽會很心疼…”
陳也突兀地打斷了江湛喬:“他們早死了。”
陳也的話不帶一絲情緒,江湛喬被這冷冰冰的語氣說得頓住了,仔細想了想後又說:“可是…就算他們不在了,他們還是會愛你的呀,還有那些喜歡你的人,你受傷了他們會傷心的。”
陳也先是看了江湛喬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低著頭說:“沒人喜歡我。”
陳也的語氣過於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我呀我呀!”
江湛喬立馬高高舉起手,湊到陳也麵前:“誰說沒有人的,我喜歡哥哥!我有很多很多愛,都給哥哥。不過哥哥不可以打架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陳也的眼神放空了一瞬,轉而緊盯著江湛喬的眼睛看。
裏麵一片澄澈,幹淨到陳也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的縮影。
看了一會兒後,像是在解釋,陳也慢慢說:“不反抗,會被打。”
陳也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啞,可江湛喬敏感地感覺出,陳也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即使陳也從來沒對他笑過,江湛喬還是可以準確捕捉到陳也什麼時候是開心的。
比如現在。
江湛喬拍了拍小胸脯,保證道:“以後我會保護哥哥的,不會讓哥哥受欺負了。”
胳膊腿都沒長全的小孩卻像個救世英雄一樣說著保護別人的大話,是件可笑的事情。江湛喬卻說得異常堅定認真,像是在宣讀神聖的誓言,讓陳也不由得一愣。
說完後江湛喬笑出酒窩,對陳也擺了擺手:“哥哥能不能低下頭。”
陳也正對著江湛喬臉上的兩個小坑出神,聽到江湛喬的話,被蠱惑般緩緩低下了頭。
江湛喬伸出手,柔柔地摸了摸陳也的頭:“哥哥乖呀。”
陳也渾身一僵。
他覺得江湛喬好像在摸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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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江湛喬笑起來臉上會有兩個小坑。
有次江湛喬笑的時候陳也終於忍不住了,指了指江湛喬的臉蛋兒問:“這是什麼?”
江湛喬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陳也說的是他的酒窩,乖乖回答:“這是酒窩,哥哥你想摸一摸嗎?”
陳也想搖頭拒絕,手卻已經鬼使神差地戳上了江湛喬的臉,並用指腹輕輕摩擦著江湛喬的酒窩。
—好軟。
軟的就像…像什麼呢?陳也貧瘠的詞彙形容不出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軟的東西。
以後他要是想說一個東西很軟,就可以說,像江湛喬的臉一樣。
不過他覺得沒什麼東西比江湛喬的臉還軟了。
陳也又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