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聽了我這話也笑起來,先前布在臉上的烏雲瞬間消失不見了。
“那個姑娘叫黎文儀,在你們來之前就突然想起在紫金山下山時我和她一起抽煙的樣子,想到那一幕就覺得那是個十分有趣的姑娘。”是的,現在都還記得當時自己內心的那個悸動,最後全部實現時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已經很久沒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那麼近距離接觸了,內心的激動似乎讓我忘記了該如何社交,木訥的表情和口齒的不清無一不是不自信地表現。
說起來也偶爾會在腦海裏閃過一瞬間她的身影,她仿佛是我極大的幸,是我難以遮蓋的麵部潮紅。
“是嗎?這樣的人還真想見上一見,是否真像許紙說地隨身帶著煙灰缸。”
“我看你是想看人家漂不漂亮,心裏裝著鬼呢。”
惠毫不留情的揭露著拓人的小心思,拓人也不在意,隻是傻傻地笑著,對著惠笑著。
惠帶著嘲弄色彩的眼神在拓人身上轉來轉去,她的眼睛仿佛在說,“我早就看透你了,我非常清楚你心裏的那些小鬼。”
我幸災樂禍打量著身旁的這兩人,想到以前在某本書中看到衙役在審問犯人時候地樣子。犯了罪的人總是絞盡腦汁地千方百計地辯解,衙役總是會等犯人辯解完後冷冷地嘲諷一番,更多時候會帶著腔調再三敘述罪犯犯下的種種可惡罪行。即使罪犯想設法把衙役從這些話題岔開,盡可能地講述自己是如何被冤枉,或者給衙役許下等自己出去後對方能得到地好處。
我從他們身上移開視線把頭扭到一旁,避開惠那雙黑洞洞的大眼睛對拓人的凝視。
在返回住處時那個中文名字叫做“李榮茂”的日本人還沒有回來,我便獨自一人在家。
房子被收拾的異常整潔,當然是除了我的房間以外的其他地方。就連平時被我弄的一團糟的廚房也清理的幹幹淨淨,瓶瓶罐罐放的整整齊齊。
這次在離開沈莊時意外的收到很多小朋友送來的禮物,我用他們喝剩下的小的飲料紙箱全部收納在一起跟著我一起回到鼓樓我居住的地方,看到滿箱子小朋友們送地禮物,內心也是滿心歡喜,即使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在短暫的休息後我一頭紮進廚房,用最快的速度係好一條淡白色圍裙,再抽出放在筐子裏的長柄勺後頓時意識到不對,隻好放回原處後重新從架子上拿出削皮刀。
一番忙碌終於將切好的紫薯和淘洗幹淨的大米放入電飯鍋中等待他們成為粘稠狀的粥,在忙完這些後我又將一塊麵包,一小塊奶酪拿出來通通放在碗裏,最後才在冰箱最下麵拿出我放了很久的啤酒來。
在等待粥熬好的這段時間裏,我仔細觀察了現在這個狀況的房間。除了被收拾的整潔外,還多了一份異國他鄉的味道,從客廳上那個小桌子上放置的清酒就看得出。
在喝啤酒的時候我總是會點上一支煙慢慢抽著,具有獨特的口感啤酒的香醇不斷的刺激著味蕾,醇厚的酒香像是能讓迷路的人找到歸途。
“嘖~”
拿出小朋友送的禮物,滿心歡喜地逐個拆開。我像是一個尋寶人,每次在拆開一個禮物後總是激動地拿在手裏觀摩許久才放下。
小朋友的禮物異常簡單,簡單到讓你始終猜不到下一份是什麼物品。有用泥捏的小人用精美的盒子包裝著,外麵再封上精美的包裝紙,最後也不忘在繩子旁畫上一個蝴蝶結表示繩子打出來的;也有小零食裏麵的兒童玩具,也有某位小朋友親手畫的畫卷著放在裏麵。
在這時,一封信封泛著黃的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記起我在很早以前是有寫日記地習慣的,但已經忘了最後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再去寫了。想起以前寫日記這個事是那天單獨和拓人見麵後想起來的。當時告訴拓人說想寫一本書,但不知道寫些什麼。後來在回來的路上就想起以前寫日記這個事。
當然那種寫在紙張,本子上的日記是不可能跟隨我來到南京的,所以在回家後沒再去翻找,直到最後忘了這件事。
……
但我清晰的記著某件事,是我在一次出門賣早餐時候,那時正好有一個人也同我一起在小攤前靜靜地等待。他抽著煙不時地盯著來往的姑娘,和正在做早餐的女老板,眼神裏看不出地怪異。
“她在監視我,我敢肯定。”片刻後他走到我身邊悄悄地對我說。
在我扭頭去看那個姑娘時,的確看到那個姑娘轉過頭來看著我們,我想也許她不是真的在監視他,也許隻是巧合。
他喃喃自語“這顯得不正常,凡是顯得不正常,顯得像是在掩蓋什麼這都會暴露你。在任何地方,任何場合。”
他的煙已經燒到煙屁股了,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台階上,然後聚精會神地看著女老板手裏不斷翻滾的鏟子。
“這樣是不對的,煙屁股不能浪費。”在他從衣服裏麵掏出被堆疊的錢遞給女老板後重新彎下腰撿起了煙屁股。
“我還沒給你講過,朋友。”他一邊重新點燃煙屁股一邊不斷把身體挪到我所在的位置。“他們是思想犯,專門利用你內心的弱點和你想賺錢的想法來騙你,但都是些小伎倆,對我絲毫不起作用。上一次我還和他們打了一架,頭發都扯掉了很多,最後我才跑掉。我想放一把火,那一定能把他們燒死,燒不也能燒得夠嗆。”
隨後在女老板將早餐遞給他時仍舊不忘看著剛才那個姑娘,嘴裏還不忘自言自語,“唉,真是夠積極的!”
小桌子上的清酒對我有著異常的吸引力,它更甚從電視機裏傳來尖銳的哨聲。終於我忍不住了,找來紙杯倒上一點。
我記得當時我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
在天剛剛進入破曉時,我穿過一所中學學校地後門一條狹窄的小巷子,她在昏黃的路燈下靠著牆依門而立,她有著一張年輕的臉,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性感十足,她舉手抽煙的樣子彷佛像一根紮進我心頭的尖刺。其實吸引我的並不是她抽煙的樣子,是她顯得慘白的臉和被抹得鮮豔地紅唇。她靠著牆把頭轉過來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