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栗子的情書:靈魂(2 / 2)

哲學和科學都是以人的立場去理解世界。人類受製於五官、受製於大腦,人類依賴工具又受製於工具,你用自己的大腦去考察研究你的大腦活動,其實已經進入夢中夢、就像俄羅斯套娃,根本屬性隻會愈來愈往下傳遞。

佛學意識到人類自身的局限,直接從意念出發,觀照自己的“念頭”來自何方?念頭起來的地方,稱之為“心”,“心”是什麼?是實體嗎?

“心”是鏡子?照見山河大地。

“心”是萬有,創造宇宙眾生。

“心”讓眼耳鼻舌身意起“妙用”,我們所感知的世界就是眼耳鼻舌身意感知的世界,我們以為的真實的世界,其實是感官的總和。

“眼”是“看”,“心”是“能看”,

“世界”是“所看”,實際上是感官的總和。

感官是“心”創造的。

六祖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確實,從另一個維度來看,“心”是“空”、是“無”,世界因此也是“空”、是“無”。

栗子讀著《金剛經》,“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心”非“心”,是名“心”。似有所悟~

“栗子”者,是非“栗子”,是名“栗子”;“若純”者,是非“若純”,是名“若純”。

栗子和若純思辨著哲學理性和佛學的主旨,從康德《純粹理性批判》、維特根斯坦《哲學研究》、《金剛經》、《心經》,栗子孜孜不倦,從人類理性、語言到心證一一揣摩。栗子認為,“人類受製於人類本身,包括人類的理性、語言、感官、工具等,對人類理解世界提供了支持,但也是障礙”,這就是“過了河就要棄舟登岸”,“指月的手指不是月亮”。人類的希望確實在於佛說的“覺悟”,唯有“覺悟”,方能了知宇宙人生的本來麵目。

栗子認為人生有意義,世界有答案。

春節到了,若純陪栗子回去看望爸爸媽媽,看見他們兩個親親熱熱地回家,爸爸媽媽很高興,媽媽一邊拉著若純的手不放,一邊招呼阿姨準備餐飯。

爸爸依然忙忙碌碌,栗子的弟弟回來了,哥哥嫂嫂在他們自己的家裏,這些天要去嶽母家。弟弟斯文而有些靦腆,看著若純有些手足無措,其實若純是見過弟弟的,那次躲在小木屋的櫃子裏,聽著弟弟和栗子說話,栗子一副著急要趕弟弟走的樣子曆曆在目。遠道而來看望姐姐的弟弟應該是有所感覺的,但還是聽話地走了~若純一陣慚愧,紅著臉~好在聊起天津的事情,弟弟逐漸打開話匣子,若純去過天津,是個大氣而適合生活的城市。

九十年代,北方很多城市都還是中國的經濟重鎮,南方人在北方謀生存的很多,江蘇、安徽工人多有技術、河南、山東多開飯店以及修補縫紉。北方人似乎天生不為五鬥米折腰,喜高談闊論卻少於實幹,若純曾經見過一群正式職工圍著排水井,袖著手,井裏有兩個南方臨時工在那裏清掏~

那時北方人喜歡南方人,認為他們勤勞吃苦、老實能幹,同時也有些鄙夷,背井離鄉含辛茹苦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呢?

天津其實在大北方是讓人向往的,天津衛,天子的渡口,皇城根下。但在九十年代,改革開放以來,北方人領地意識強烈,外地人明顯覺得自己是外地人,很難融入本地。據弟弟講,大學畢業生落戶天津也不容易,弟弟在天津還是爸爸找朋友幫忙落戶的~後來若純回到南方,才深深體會南北觀念確實不同,南方更加包容隨意~

若純和栗子也去新春花市,君子蘭曾經是這個城市的象征。有一段時間甚至熱炒君子蘭,據稱某些品種貴過黃金~後麵的藏獒炒作後來也一脈相承~社會集體心智也像個體一樣,不成熟的時候容易被蠱惑,集體狂熱,這種人雲亦雲的現象在人類曆史上時常發生,就像《烏合之眾》所述。

栗子像一個新娘,每天穿著喜慶,完全忘記靜養原則,帶著若純去看二人轉,帶著若純去她小時候喜歡的地方,若純也興致勃勃地遊曆,覺得和栗子小時候便青梅竹馬了~東北對許多南方人確實神秘而寒冷,若純北上讀書時,村裏人過來祝賀時說:聽說那邊太冷,鼻子都會凍掉呢~尿尿都會凍成冰棍哦~

然而東北有若純深愛的栗子,後來若純知道雷鋒也是從湖南來到東北的~東北是女真女真的龍興之地,日偽時期也是工業重鎮,“遼沈戰役”過後,解放全中國也就隻是時間問題了~長白山、大興安嶺,東北三寶~都是地華物寶的明證啊~

這次在東北過春節,若純也確實感覺到東北的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冷峻氣概,但這也是東北人更加熱情待人的深層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