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節過去,若純要回去工作了。若純希望栗子和他一起回去,像以前一樣在小木屋裏相親相愛,即便遇到任何事,兩個人一起麵對。但栗子顯得更加憂傷,她親吻著若純,不著一言。她不想給若純帶來任何麻煩,不想給若純留下任何不好的回憶,希望若純永遠記得她的美好、她的笑靨和款款深情,她愛若純,這一段相遇已經讓她神魂駐守、死而無憾~
栗子不說什麼,若純已經全然了知。但若純相信奇跡,不是有很多抗癌成功的案例嗎?如果西醫無解,我們可以中醫,中醫無解,我們可以研學佛教,讓心靈寧靜,讓靈魂純淨。
他們一遍一遍討論意義:從人類曆史長河而言,生命其實無所謂短、長,100年後,大家都殊途同歸。儒家聖人所謂的“立功、立德、立言”,其實是傳承者的觀念,逝者在乎嗎?活著的人們,在為物質奔波的擁擠匆忙中,人生的三個終極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又有誰認真思索過?又有誰真正拂照過自己的靈魂?
栗子和若純一遍一遍讀著《特洛伊木馬》的句子:
不認識你之前,我吃飯、走路,像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永恒之博大深遠令人類神往,於是他們問自己,我們能否流芳千古?我們的名字能否被世人傳誦?後人是否會感歎我們曾經的存在?我們那英勇的戰鬥、我們那炙熱的愛情?
如果講起我的故事,就說我生活在巨人的時代,人類像冬麥一樣起起落落,而他們的名字卻與世長存~就說我生活在馴馬人赫克托耳的時代,就說我生活在阿克琉斯的時代,就說我生活在特洛伊的時代~
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神不會告訴你的秘密。神嫉妒我們,他們嫉妒我們是凡人,因為任何時刻都有可能成為生命的終點,世間事物因為死亡而變得美麗。你不可能比“此刻”更美,我們也再不會重回“此刻”。
栗子和若純覺得:這不僅僅是語言的美,也不僅僅是思想的美,這已經觸及本質、深入靈魂:和偉大的曆程相比、和美好的愛情相比,死亡已經微不足道,甚至因為死亡的存在,生命才顯偉大,才有意義。
讀陳兵教授《生與死》:凡人在病中,須觀四大本空,五蘊非有。生時原不曾帶什麼來,死時原不曾帶什麼去。湛然不動,心境一如,直下若能頓了,何有生滅去來之相,被三世所拘係也?古佛偈雲:假借四大以為身,心本無生因境有,前境若無心亦無,罪福如幻起亦滅。若到這田地,虛空粉碎,大地平沉,無有纖毫掛礙處,生亦得,死亦得,病亦得,健亦得,調養好亦得,不好亦得。
陳兵教授自述六次靈魂出體,神遊兜率天,現身說法,實證人類理智不及之處。
慷慨赴死者、大義凜然者英雄輩出: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 。。。 。
何以心安、何以洞悉?
何以了然、參透本源、了悟死生?
栗子認為我們要在肉體、精神、靈魂方麵三位一體,我們可以接納肉體,但要跳脫出肉體,我們通過求索展現精神力量,通過現實磨煉來體現意誌,理念隻是一個口號,關鍵在於我們如何行動?生命的意義就在於“肉體精神靈魂”三位一體,肉體不是來拖累我們的,它是精神的載體。而精神其實是靈魂的外化,是靈魂的行動力。而靈魂,歸根到底,所有對立的二元理念都是靈魂創造出來的。二元理念形成了世界,而靈魂本身,是一不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