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時候不早了,淮之早些安歇。\"
蕭晏略顯疲憊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搖了搖頭。
安歇,他如何能安歇?
“大師慢行。”
送走悟能,蕭晏重新在蒲團上坐下,遒勁修長的手捏緊茶杯,想到悟能說的話,激動得靈魂仿佛都在顫抖,掌心攥緊又放開。
轉機,真的有嗎,會是什麼呢?
“荒謬!”
清光猛地起身,惱怒地瞪著楚洛寧。
他本以為這人是真的有點醫術,才留下來與她談論,哪知這人將治病救人當兒戲,隨意更改藥方,顯然是對醫術一竅不通,他竟然為這種人耽誤為主子祈福。
清光越想越氣,不顧禮節轉身就走。
“喂,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將杜若換成辛夷嗎?”
清光頭也不回:“姑娘放過小僧吧。”
楚洛寧暗暗發笑,揚聲道:“因為好看啊。”
清光猛地停住,雙腿像是生了根一般。
“清光,就不能把這味蟬蛻換成忍冬嗎?”
“兩味藥功效不同,殿下為何要換?”
“因為好看啊。”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世上如殿下這般好美色的人實屬難尋。”
因為好看啊……
清光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陌生的女子,喉嚨幹澀:“你……你說什麼?”
楚洛寧含笑偏頭,重複了遍:“因為好看啊清光。”
熟悉的神態,熟悉的語氣……
“殿……殿下?”清光霎時眼泛淚光,試探地喚了聲。
“是我。”
話音剛落,楚洛寧就見記憶裏傻不愣登古板正經的禿頭小帥哥嗚嗚咽咽哭得像隻被毛被啃了的悲傷大狗。
大狗嗚嗚地望著她,等著她去順毛。
楚洛寧輕歎了聲,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別哭了,你高僧的形象不保了。”
“隻要殿下能回來,我去他的高僧形象。”
什麼狗屁穩重高僧,他不裝了嗚嗷嗷嗷,他就是主子殺人他遞刀的無情狗腿子。
楚洛寧:“……”
很好,形象徹底碎了。
清光平複了會兒,重新在對麵坐下,十分自覺地先給楚洛寧添茶,大有暢聊一夜的架勢。
楚洛寧哭笑不得,清光已開了口:“殿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還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大婚那晚齊驊給我下了毒……”
清光憤怒地拍桌:“那狗東西,我早就覺得他不像個好的!”
仗著臉有幾分顏色讓殿下同意婚事已是撿了天大的便宜,竟敢如此對殿下!
楚洛寧示意他稍安勿躁:“我醒來便在廣化寺附近那林子了,起初還當是有人膽大包天將我拋屍,直到遇見蕭晏,見他不認識我,才發覺不對勁。”
楚洛寧故意隱去了一路的遭遇沒提,清光卻紅了眼眶。
殿下這一身的傷,這一路想必險象環生,好在是熬過來了。
注意到楚洛寧身上破爛的衣裳,他推門出去:“我先讓人去給殿下準備幹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