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爺自歸京後便不曾出府,至於手底下的人……\"玄景額頭冒出冷汗,\"屬下等不曾關注到。”
蕭晏修長蔥白的手指輕扣著欄杆,盛滿春光的桃花眸裏暗流湧動:“派人去盯著鎮國將軍府,最好是混進府內,沈澈和沈嘉珞都盯好了。”
玄景低頭應是,轉身退了出去
蕭晏倚靠在先前楚洛寧倚靠的位置上,沐浴著春光,不緊不慢地捋著思路。
沈嘉珞與長公主舊部清光和尚有些交情,若是調查定安長公主之事也還算說得過去。
可她一個深受妾室壓迫,甚少出府的深閨少女,為何會與清光有交情,又為何要卷入定安長公主之死中來,更怪的是,她哪兒來的人手?
難道是沈行留給她的?那沈行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不一會兒,他又推翻了這種猜測,倘若沈行給沈嘉珞留下了親近的人手,沈嘉珞在府中的日子怎會那麼難過,甚至被庶女打暈綁出府丟在荒野?
與此相比,沈澈的動機都比她強。
蕭晏勾了勾唇,隻覺這位沈大小姐有點意思,身上似乎有一團迷霧,讓人忍不住想要撥開迷霧,探聽她的真實目的。
楚洛寧絲毫不知蕭晏徹底盯上了她,帶著見夏往外走。
腦子裏想著事,感知便慢了些。
走到門口時,斜裏忽地走來一人,捂著胸口麵色痛苦,搖搖晃晃地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楚洛寧皺眉,下意識避開。
隻聽“砰”的一聲,那人直挺挺倒在了她腳邊。
“……”這人,就這麼倒下了?
楚洛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心情。
不等她做出反應,旁邊的侍從慌忙扔了衣裳衝上來抱住人,仰頭對著楚洛寧怒目而視:“這位公子,為何要推我家公子?!\"
他不過就是返回去拿公子落下的大氅,就離開了這麼一小會兒,公子便躺在了地上,大盛人果真心狠手辣!
一言想到自家公子這些年的遭遇,抹著淚氣憤地瞪著楚洛寧:“我家公子病體柔弱,如何能抵擋得住你這一推?!”
楚洛寧:“???”
這便是傳說中的碰瓷?
眾目睽睽之下,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不少譴責的目光落到楚洛寧身上。
見夏抱劍擋在她身前,冷冷道:“我家公子才沒推你家公子,看你家公子如此,怕不是舊疾複發了,還不趕緊將人送醫!”
這時候一言腦子轉得飛快:“不行,我家公子昏迷無法指證,萬一是你們推的呢,你們必須同去!”
“都說了不是我們推的。”見夏見不得自家姑娘受委屈,氣得險些拔劍。
“罷了,我跟你去便是。”
楚洛寧低頭打量了會兒那公子露在外麵的半張臉,麵色潮紅布滿疹子,似是過敏,耽誤時間久了怕是要危及性命,吩咐見夏:\"你去搭把手,將人抬上馬車。\"
“是,姑娘。”見夏不情不願地應了。
“不要你們幫!\"倒是一言怒瞪了她一眼,並不相信大盛人,俯身抱起地上的瘦削男子。
說得好像她很情願幫似的。
見夏抱著劍冷冷扯唇,帶他將人抱到將軍府的馬車上。
一言抱著男子上車,將人放在榻上,自己則在地上坐著,見楚洛寧和見夏進來,冷哼了聲,不說話了。
馬車空間不算大,四個人在裏麵略有些逼仄,楚洛寧坐在窗邊,見夏則坐在她與那男子的中間,和一言互瞪眼,而後又十分嫌棄地同步移開視線。
楚洛寧不在意地轉頭看向窗邊,等到了醫館自然會還她清白。
到了醫館,果然如她所料。
老大夫把了脈,便道:“公子這是吃了致敏之物,加之體弱無力才會暈厥,過敏之症吃兩貼藥便好了,隻是這體弱之症,還需常年將養著才好。”
見夏瞪向一言:“聽見了吧,不關我家小姐的事!”
一言梗了梗脖子,想說什麼,床上的人悠悠轉醒,顧不得爭辯,忙去倒了杯水遞到嘴邊,服侍著他緩緩喝下。
楚洛寧隨之看去,看清男子泛著不正常紅色的臉之後,微微有些出神,她怎麼覺得男子麵容有些眼熟,似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