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青舒點點頭，又接著說道，“你們不是關係挺好的？”
季成挑了下眉： “誰說關係好就不動手了，你跟尹嘉旭沒動過手？”
“為什麼提他？”
“我以為你倆關係挺好的，不是從小就認識嘛。”季成自然地說道，但裏麵微妙的酸意，大概隻有他自己聽出來了。
這下輪到阮青舒挑了下眉，他仔細想了想，他和尹嘉旭關係是挺不錯的，但好像……也就隻到這個層麵，一個友好、體麵的層麵上——
互相知道對方大概的家庭情況、彼此的飲食口味、興趣愛好等無傷大雅的一些台麵上的東西，兩人或許曾因為哪部電影更牛逼發生過一些意見相左的事情，但很快也會發現這隻是個人審美上的事情，根本不會涉及到是非對錯原則上的問題，因而，動手是根本不可能動手的，頂多嘴皮上掰扯兩句，發現問題的本質後，也很快就握手言和，甚至於，用‘握手言和’四個字都誇大了問題的嚴重性，至少在阮青舒看來，是這樣的。
然後阮青舒就反推了下季成的邏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關係好勢必是建立在相互了解、認同的基礎上，而在相互了解、認同的過程中，觀點的衝突碰撞，或者像你說的動手，這些狀況，要麼讓你們的關係走向滅亡，要麼會讓你們加深對彼此的了解與認同，從而建立更牢靠的關係……”
季成啊了一聲，痛苦地揉了揉腦袋，“你這整的也太複雜了，杜瑾那事，純粹是因為……他欠得慌！”
阮青舒哦了一聲，沉默了好一會兒——這倒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你今天怎麼了？平時也沒見你說話這樣，你是在研究什麼親密關係嗎？”季成瞄了瞄阮青舒，總感覺他今天怪怪的。
“親密關係？”阮青舒不由自主地重複一遍這個引起他興趣的詞語。
“嗯，書上看到的，你剛一直跟我提關係關係的，就想到了。”季成話沒說全，但很快又補全了：“我之前跟我爸關係鬧得很僵，我姑送了我一些書什麼的……”
餘下的話，季成就沒再說了，沒人喜歡自揭傷疤。
阮青舒聽完沉默了半天，終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他抬起頭來看著季成的眼睛，疑惑而又認真地問道：“你覺得……同性之間的友誼……可以好到什麼程度？”
“啊？”季成一下子沒明白過來，這是個什麼問題。
“就是，比如說，用同樣的東西，或者是，送花之類？”阮青舒斟酌著用詞，他不知道他媽看到了什麼、聽說了什麼，他隻能透過這些簡單的碎片來推測，“你會覺得奇怪嗎？”
季成眼眸深邃，他抬眼和阮青舒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下，想要窺探阮青舒到底想問什麼，隨即又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嗯，用我自身的經曆來說的話，可以好到同床共枕。”
“啊？”阮青舒瞪大了眼睛，這是個什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