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花抿唇,輕輕搖頭,意味深長道:“不,你可以。”
那郎中隔日來,也不曾瞧出什麼。沈霖便更在心中篤定。自發現了這一點,加之隰花規勸,沈霖下了決心,要開始蛻變。
“我第一步,該怎麼做?”
隰花站在庭階上,儼然師者模樣,嚴肅的指著那被銀荔套上老梅樹的鐵環:“練蹴鞠!”
“那不是男子的嬉戲麼?”
“那我不清楚。我隻曉得這項運動強身健體、發汗排毒,可柔美身形!”
於是沈霖打了兩個時辰,一個球都沒中。她抹著汗,氣喘籲籲,一回頭,驚掉下巴:“這又是什麼?”
隻見隰花同銀荔二人費勁巴拉的推著一個半人高的沉重木箱,才不過兩米,沈霖就聞到一股濃烈無比的香粉氣息。
沈霖上一世不施粉黛慣了,一聞就想吐:“快搬走!快搬走!”
“不行!”銀荔抬起頭,也學了一副老氣橫秋的小模樣,叉腰鼓眼道:“小姐要變美!”
沈霖哭笑不得:“你隰花姐姐又教了你些什麼!”
於是接下來,二人抬著她去沐浴。幾十種藥膏香粉被兩人一點點鋪在了沈霖的身上,沈霖聞了聞,無奈道:“我覺得自己像熟肉鋪。”
累了一天,她終於困倦上來了,倒床睡了一下午。及至晚間,隰花來敲門,端了一碗燈燭,照的滿屋生輝:“小姐,再用點美容養顏的佳品吧。”
沈霖定睛一瞧,裏頭加了不少滋補的珍品,都是市麵上難得的,有些甚而是上貢的。她道:“你從哪裏尋來這些的?”
“小姐忘了?這是泓親王府偷偷送來的。”
不提不想起,一提起,前世的記憶這才灌入腦海。沈霖想起,泓親王府之所以送來這些東西,還因於一個小小的機緣。她上一世偷溜出府,陰差陽錯救了一位老人,後來方知那正是泓親王。泓親王為人寬厚方正,一直對她懷恩在心,因而也暗中幫助了她不少。然而後來,這位仁慈之人卻痛失愛子,終日以淚洗麵,最終鬱鬱而終。他死前,沈霖拜他做了義父,此後更是年年祭奠。
這是一段酸楚的回憶,隰花自是知曉,忙寬慰道:“小姐莫要感傷,如今一切從頭開始,泓親王老人家好好的呢。”
“對了小姐,我今日出山采買,聽聞一個消息。”
看著她神秘的模樣,沈霖也顧不得感傷,忙道:“什麼?”
“那位名冠京城的少年將軍,自生俘狼王之後三日,就銷聲匿跡不見蹤影,到今音信全無。”
沈霖皺起眉頭:“那是誰?”
隰花笑道:“小姐上一世便不關心朝代氏族,不知道也正常。我原也無心世事,但就隻一點,小姐,這將軍姓秦。”
沈霖如雷貫耳。
“……難道是泓親王之子,秦澄宣!”
隰花點頭,鄭重道:“正是!”
沈霖一時失魂,不可置信:“可我分明記得,上一世,他不過是個花天酒地、遊手好閑的紈絝公子,這一世怎成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