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接連請辭,屋門不斷開合,發出細微響聲,腳步聲逐漸停歇,整個房間陷入寂靜,溫庭玉的臉始終埋在軟枕裏。
虞嬌棠沉默的坐在他身後,抬手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又將敷在腰間的兩個藥包取了下來,熟練的換上新的,仔細調整位置,以確保更好的發揮藥效。
手指離開他腰時,她悄悄並攏雙指捏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羞紅了臉,盡管不願,但兩人在床事上已十分契合,她一個細微動作,他便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身體比大腦早一步做出反應,他屈腿塌腰,擺出副任君采擷的姿勢來。
悶悶聲音從枕頭裏傳來,“隻許一次。”
虞嬌棠以帕掩口,輕咳了幾聲。
他茫然的從枕中抬起頭,正對上靈淵疑惑不解的目光,“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他身形僵住,耳根瞬間發燙,額頭不斷的滲出細密的汗珠。
靈淵完全沒有看出他的窘迫,揚聲道:“公子,你的臉為何如此紅,難不成是屋內太熱的緣故?”
他大步走向窗邊,順手推開窗戶,“我早就說過了,屋內要適時通風。”
虞嬌棠扶著額頭,“你先出去。”
“這怎麼可以,我還要照顧公子呢……”
他還想繼續說,被裴慕白捂著嘴拖了出去。
直到屋外的動靜徹底消停下來,虞嬌棠才扯了扯他的袖口,小聲的試探道:“溫大人?”
溫庭玉還保持著方才的動作,眼神空洞的盯著前方不做聲。
虞嬌棠無奈歎息,掌心覆上他腰間的烏青,語氣溫軟,“大人啊,這裏可還疼?”
他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嬌嬌給我揉揉,就不疼了。”
接下來的幾日,二人時時黏在一起,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程度。
溫庭玉也不刻意避人,接過靈淵手中藥碗時,露出腕間紅痕,靈淵不禁多看了幾眼,溫庭玉輕掀眼皮,語氣清冷,“看夠了嗎?”
靈淵忙收回目光,心中忿忿,如此一來,倒顯的他心思齷齪了。
這天夜裏,待相府的人都安寢了,瓊花苑中的幾人趁著夜色行至相府側門,那裏早早的候著一輛馬車。
虞嬌棠站在馬車前,取來新縫製好的披風為溫庭玉係上,又將一個手爐塞進他的手中,滿眼不舍的跟他道別,“溫大人,一路平安。”
夜裏寒涼,說話間嘴邊凝結出一層稀薄霧氣。
溫庭玉攬住她,將她整個人裹進圍了一圈絨毛的披風裏,下一秒,他俯下身來,唇瓣微涼,吻在她的唇角,溫熱的掌心扶在後腦,兩人靠的太近,鼻尖縈繞著清冽的幽香,和纏綿其中淡不可聞草藥味。
虞嬌棠眼眸微闊,睫毛簌簌顫動,還未反應過來,他抽身離開,隻留給她一個清冷的背影,“嬌嬌,等我回來。”
直到馬車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凍的手腳冰涼,眼眶漸漸氤氳出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