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絲海搖頭:“事情已經變成這樣,說再多也沒有用。武水小路死了,死在你這個浪人手上,這就是事情的全部。很早以前,他們告訴我說名聲大的人總會死在無名人士手裏,武水小路也逃不過這個規律。同樣還是很早以前,他們告訴我說浪人很危險,浪人身體強壯,會殺人,不相信錢不相信權勢,每個浪人都抱著自己獨特的信念,惹上他們才是大麻煩。我們從來不敢輕易得罪遊走在邊界之間的那些浪人。”她表情輕鬆地笑了起來:“不管你殺武水小路後果會有多嚴重,這畢竟是十分掃興的事。我們,不說那些。這件事嘛,最多是我老了以後,告訴自己的孫子孫女,啊,聽聽你老祖母的話,出去闖蕩,有兩條規律一定要記住喔。”
和我說了一陣兒,她的邊疆方言講得順暢了許多。
她的臉看上去很清純,整個人正處在那花樣年華,分明是個青春少女。說起自己做老祖母的時候,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樣的說話也許有魔力,本來一直有些不安的我,聽到她這樣說,也微笑起來:“說得不錯,誰的話都可以不聽,老祖母的話是一定要遵守的。”
“老四說,我可以跟著你們到越南。你看行嗎?”我問她。
阮絲海點頭:“當然可以。您不說,我也要這樣做。”
一路上,她甚至沒有問我殺程路的理由。
坐在後排的幾個大漢在為這事驚訝、恐慌,她卻神態自若,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她是首領,其他人隻能做手下的原因。
第一時間趕到酒店,衝到房間門口的時候,看到幾個穿西裝的人守在那裏,其中一個中年人穿著睡衣和拖鞋,估計就是這間酒店的總經理。二話不說,幾個槍手以閃電般的速度鎖定他們,將他們帶入房間捆好包嚴。
阿蘇若見到阮絲海驚喜地哭泣起來,抱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帶上方頭以後,我們迅速離開了酒店,直接往南邊的口岸衝去。
阮絲海依然坐在前排,阿蘇若坐在她的腿上,兩個女子一直在用越南話交談。
阿蘇若的眼神有時候會飄到我身上,阮絲海也跟著看一看我,我想也許她們談到了關於我的事。阮絲海的表情先是十分平靜鎮定,到了後來,不知道她們說到什麼,她臉色突然陰鬱起來,語音嚴厲地質問阿蘇若。
從後視鏡裏,我發現後排的幾條大漢臉色也變得十分怪異,握槍的手突然變得發緊。
阿蘇若的表情看起來很茫然,充滿迷惑,她急促說了幾句,阮絲海搖頭,低頭思索。
我算是看出來了,阮絲海用如此的態度對待姐妹,她這麼著急把阿蘇若拯救出來,隻怕不是因為兩人的感情有多好,恐怕涉及到利益的東西更多些。阿蘇若豔名四播,被她迷翻的達官貴人難以計數,這些關係對阮絲海來說可能才是更重要的。
正想著什麼時候找個機會問問阿蘇若,她們到底交談了些什麼,阮絲海突然開口對我說:“您看,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啦。您幫了我們一個忙,該怎麼謝謝您呢?”
“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事?”
“我們雖然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在金錢上還是可以表示一下心意。”阮絲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建議說:“您看看需要多少,帶著錢去遠方吧。當然,不一定去剛果,可以去歐洲,除了俄羅斯。”
我大為驚訝,之前她還滿心歡喜的要帶我去越南,那神態那表情絕不是做假,怎麼一下就翻臉不認人,說出這麼決絕的話。
思索了一下,我問她:“阮小姐,你是否在擔心我是老四派過來的臥底?接近你們是為了刺探你們的機密?”
阮絲海嗬嗬輕笑:“怎麼可能呢?苦肉計,又怎會要武水小路親自來演,代價太高。再說,又有什麼機密可以刺探呢?在實力麵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假的,這個道理,我懂,武水老四也懂,該懂的人都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