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安祿山乘醉戲韞玉 郭子儀仗義鬥胡人(1 / 3)

當天晚上,已是元宵之夜,明月高照,碧空萬裏,月光似水瀉在長安城裏,使整個城市顯得玲瓏剔透。今年由於武舉考試也定在元宵節,所以今年的燈會更加熱鬧,長安城裏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到處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靠近皇城的朱雀大街更是熱鬧非凡,因為工部和戶部用珍珠、瑪瑙等綴製了一座大轉燈。這座漂亮的大轉燈就掛在金雀門,以供天子和皇後觀賞。朱雀門還掛有許多友好鄰邦和江南各地敬獻的寶燈,其製作皆巧奪天工,美奐美輪。人們既想看花燈又想看天子和皇後,所以都往朱雀大街裏擠,把這條十裏長街擠得水泄不通。

白天,安祿山和史窣幹落第後,灰溜溜地從興慶宮回來。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回到客棧,安守忠等人一齊上來問他們考得怎麼樣,安祿山垂頭喪氣地說:“考砸啦!”史窣幹則大喊:“黴氣,黴氣……”兩人什麼都不吃,倒頭便睡,整整睡了六七個時辰不起來。

晚上酉時,太陽下山了,該吃飯了。安守忠三人從外麵玩回來。

安守忠看見安祿山和史窣幹還在睡覺,便跑過來掀開安祿山的被子說:“二哥,起來吃飯吧,今天是元宵節,難得來一次長安看花燈,大家都來喝他媽幾杯吧,管他什麼鳥武舉!我們五人單槍匹馬闖天下,管他什麼個吊狀元、進士,有奶便是娘!”接著他又掀開了史窣幹的被子:“史大哥,管他個鳥,我們又不是孬種,以後再跟姓郭這個小子幹一場!”

安祿山和史窣幹終於想通了,便骨碌地爬了起來。

安祿山說:“兄弟們,飯照吃,酒照喝。郭子儀,你……你等著瞧!”

這五個胡人騎著馬來到了一間飯店。他們點了幾樣菜,無非是雞鴨魚肉,要了兩壇燒酒便喝將起來。

安祿山倒了第三碗酒,右手拿著一個油膩膩的雞腿,他骨碌骨碌地喝完了這碗酒,便不停地啃著雞腿,嘴裏在嘟囔著:“二十年河東,二……二十年河西,老……老子就不信鬥不過你……你郭子儀!”

這時,一隻黑狗鑽到他的大腿下撿骨頭吃,他一腳就把這黑狗踢得嗷嗷叫,“我操你……你這個王八蛋,滾,滾,不然老子就卸你成十八塊!”

“安老二,以後咱……咱們有奶便是……是娘,管他什麼唐……唐兵,什麼吐……吐蕃,誰給……給錢,老子就跟誰!”史窣幹拿著個豬蹄,喝得滿頭大汗,不停地和安祿山說。

不到一個時辰,這五個胡人便把滿桌子的酒菜吃得精光,杯盤狼藉,如水洗一般光滑;筷子縱橫,似打磨一樣幹淨。有的在不停地抹嘴唇,有的在直打飽嗝,有的額頭在不停地往下磕……

這五個胡人付了錢便走出了飯館。安守忠說:“二……二哥,咱們到朱……朱雀大街去看花燈吧。”

“好,好,走吧!”安祿山一邊說,一邊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店門爬上了馬。這五個胡人就這樣東歪西倒地來到了朱雀大街。

這時,皇帝與皇後尚未駕臨太極宮前的五鳳樓,但是三省六部的文武百官已經守候在那裏。

隻見五鳳樓前一派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東西大街掛滿了彩燈,照得亮如白晝。朱雀門前那盞大轉燈,更是火樹銀花,光彩奪目。那用珍珠、寶石鑲嵌起來的轉燈圈,在不停地轉動,上麵有龍鳳呈祥、獅子滾繡球、仙女撒花、送子觀音等栩栩如生,反複轉動。下麵觀燈的人摩肩接踵,擠得水泄不通。

除了朱雀門的燈群外,太極宮、興慶宮、大明宮所有的宮燈都亮了起來。在明德門通向金雀門的十裏朱雀大街也搭起了十幾座彩樓。每座彩樓都有上百盞造型各異的花燈,吸引著百姓們駐足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