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明抽身跟董得貴打了一個照麵,悄聲安排道:“地圖的事看樣式子最大的突破隻能落在花麵狐狸身上,這事由我主要負責。東北虎!你找時機告訴花山貓和金竹標,你們主要負責搞清楚明暗哨的地點,巡邏的路線及時段規律,還有就是各關卡的人員配置與火力配置。記住時間……”
“哈!白眼狼,你狗日真是好福氣,碰上貴人了。看你神抖抖的樣子,叫老子看了就眼讒,是不是該破點費請弟兄喝上兩口。”
董得貴突然粗聲大氣叫了起來,讓肖海明一時發了瞢。但即刻就明白過來了,因為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如幽靈般幹瘦遊動的身形。
在花麵狐狸的引進下,第二天晚上肖海明就見到了劉閻羅。現在的劉閻羅幾乎龜縮在一間緊靠頂部石壁崖凸出,崖腳凹進,用抱來粗大圓木築成的房間裏。隻有他的幾個心腹才能進得去見他,就是山鳳凰也得事先得到他的同意。
在昏暗的煤油馬燈燈光下,肖海明第一眼看清劉閻羅的麵孔時多多少少感到有點意外。在肖海明的想像中,劉閻羅一定壯得像是條牛,漆黑的臉上長滿橫肉,一雙眼閃著像狼一樣的凶光,整個的人是副凶煞惡神樣。而桌對麵這人的身材長得很像一個大冬瓜。尤其是那張臉,鬆弛多肉而蒼白。兩條稀疏的眉毛,一坨蒜頭鼻,一張大嘴巴裏長著七歪八扭像狼牙棒一樣的牙齒,還不停的嚼啃著一根木棍樣的東西。一雙眼睛長得像是兩頭吃飽睡在廄裏懶洋洋的大肥豬。乍一看就是一副老婆娘的臉。然而說話的聲音卻讓肖海明吃驚不小。劉閻羅說話的聲音是那樣的陰森恐怖,就像是從陰曹地府裏傳來的餓死鬼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山鳳凰籠著一條寬大半透明的喬其紗睡袍,依著火塘子,緊靠在劉閻羅一旁。一隻手握著火鉗子扒弄著火塘裏的木柴,一隻手還得意的捋著那蓬亂七八糟的卷發。尤其是那雙爛核桃樣的眼,斜瞟著肖海明時還挾著淫蕩的惡光。
盡管屋裏光線昏暗,但肖海明還是看清了山鳳凰那張大嘴上掛著的兩片厚嘴唇,不知山鳳凰是用啥子鬼東西塗抹的猩紅發亮。再加之肖海明隱約感到,山鳳凰身上除寬大得如同她一樣的睡袍,可以說是身上再沒有啥東西了。咋一看,山鳳凰就如同一個血盆大口的怪物。
叫肖海明感到吃驚的是,山鳳凰把燒熱了的火鉗子夾住頭發扭裹了起來,有時還能聞到一絲焦糊味。但沒多時,肖海明心中又感到好笑起來。因為在城裏時頭,肖海明看過許許多多燙著卷發的女人,可用火鉗子燙發對於他來說還是頭一遭看到的稀罕事。
但不管怎麼說,在花麵狐狸一拍一唱的助威下,肖海明臨走時,劉閻羅摞下了一句話:“龜兒子不錯!就跟著我的軍師好好幹。”
這天晚上,花麵狐狸興致勃勃的跟肖海明吹得是白沫子橫飛,吹得是那撮山羊胡子往上翹,吹得東方發白仍舊吹勁十足。
肖海明前腳才從劉閻羅的屋門跨出,花麵狐狸就拽著他的手說道:“老弟!走到老哥舍下喝兩口擺一下龍門陣。”這正是肖海明求之不得的。
走了沒多會就到花麵狐狸住的地方了。進屋點著煤油馬燈後,花麵狐狸先是“嘿嘿”幹笑兩聲,叫肖海明坐下。肖海明屁股才坐穩,就聽花麵狐狸破口罵道:“龜兒子!原先老子的日子過得是多安逸。吃飯有人做,房屋有人收拾,還有婆娘娃兒圍著轉。現在到好,啥**都沒有了,這都是那個騷母狗給劉大爺出的餿主意造成的。”
肖海明昨晚就看清楚了,雖說花麵狐狸同樣是一個人單住,但比起劉閻羅住的地方就差遠了。劉閻羅那兒至少有一把豹皮靠椅,在睡覺的地方還有一床野獸皮做成的褥子。而花麵狐狸這兒不用說住房矮小,就是睡的地方也僅鋪著一些幹茅草。幹茅草上墊著一床看不出本色,有五六個拳頭大小的破洞,散發著一股子怪味的氈子。氈子上丟著兩三本又髒又破的線裝書,那髒亂樣跟狗窩差不多。屋裏頭整個地散發著一股像豬屎臭一樣剌鼻的怪味。
“老弟!你不要認為老哥在山頭上威風的很,我呸!龜兒子的,告訴你老弟,老哥苦悶得很。”
花麵狐狸捏著細脖子酒壇,小小心心的往破碗裏倒酒時仍忘不了嘴上的閑功夫。
“大哥在山頭裏是劉大爺的紅人,又是個一個響當當的角色和漢子,有啥子毬好苦悶的。”肖海明故意剌激的說道。
果然,肖海明見花麵狐狸把嗓音壓得就像倆隻小老鼠在打架時,發出“吱吱”般的聲音說道:“日媽賣**!告訴你,老弟!老子出身大戶人家,是我老漢抽鴉片給抽窮了,逼得老子在重慶做了好多年的叫花兒。老子這輩子吃喝嫖賭啥都幹,就是不抽鴉片。劉大爺對我確實有知遇之恩,但劉大爺不僅是個地道的的大煙鬼,而且還是一個十足的憨豬頭。話給老子說回來了,要是沒老子劉大爺早死翹翹。告訴你老弟,我出山前他隻不過是個從他死老漢那裏繼承了屁大的一塊地盤,手下不過四五十號人,三十幾條破槍的草頭王。是老子給他出謀畫策才打下了大大的一個天下,做到了威振四方的霸主。你格曉得?想當初在方圓百裏內,勢力最大的是一家弟兄兩人,江湖上都稱‘雙頭蛇’。手下有兩百多號弟兄,歪把子機槍就有三挺,是雄霸一方,一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喲。格老子笑話的是,當時的劉大爺竟不知死活的跟雙頭蛇火拚起來,結果給雙頭蛇揍爬了。最慘是龜兒子的劉大爺囉,硬是給雙頭蛇追得象條喪狗兒東躲西藏,那樣式子跟叫花兒一個毬樣。天意喲!真是天意,竟然給老子碰到起了。格老子的!那時的劉大爺餓得是腿肚子直打扁扁東倒西歪,是老子給他東西吃才救了他一命。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龜兒的是個草頭王,還藏得有財寶。格老子的我就跟他出謀劃策,講啥子是臥薪嚐膽的一些大道理。費了好大的神才說動了老龜兒的劉大爺,劉大爺這毬龜兒才硬是要拉扯上老子,拜老子當軍師。來!老弟,喝口酒再說。”
“咂”隻見花麵狐狸一副怡然自得的嘬了一口酒,肖海明抬起牛眼睛般大小的酒杯呷了一口,心裏罵到:“龜兒的!這是嘛子酒喲,跟馬尿一個毬味兒。”
“告訴你老弟!老哥親自叫上劉大爺,帶了一半財寶到雙頭蛇那兒三跪兩磕頭負荊請罪,憑老哥的三寸不爛之舌才擺平了雙頭蛇。是老哥讓劉大爺掏出最後的財寶買刀買槍招兵買馬,這老龜兒!把財寶看得比他老漢還親。要不是老子磨破嘴皮子,這老龜兒硬是守著金銀財寶就是不會幹大事。沒過幾個年頭,老子硬是給劉大爺又拉起了一幫子人馬成了個氣候。老弟!老哥最得意的是在前年頭,還是老子親入虎穴,分別偷偷的對雙頭蛇兩人說天無二日之理。一會說這個有本事應該當大爺,如果他當了大爺一定可以大展宏圖。一會又對那個說,如果他當了大爺,虎頭山的劉大爺就來歸順於他。結果弟兄倆為了爭當老大,硬是弟兄反目為仇,拚得個你死我活,最後都歸順了劉大爺—這就是離奸計。老弟你想想,雙頭蛇歸順了劉大爺,那些像蛐蛐螞蚱的小山頭還不蜂湧的歸順了劉大爺。又是我設計擺了一個‘鴻門宴’砍了雙頭蛇的腦殼—這一計叫敲山震虎,劉大爺才得於吃掉了雙頭蛇的兵馬。告訴你老弟,在砍雙頭蛇腦殼前老子想到起唐朝時期有個叫來俊臣的酷吏,我就想了一個花樣,把那些歸順的大小頭子聚中起來,把雙頭蛇的頭用口大鍋煮了叫每人喝碗湯,結果把那些龜兒子嚇得個屁滾尿流。”
“生不逢時!真是生不逢時。就憑老哥的雄才大略,就是諸葛亮也不過如此啥。”肖海明不時的插上一兩句奉承話。
花麵狐狸吹來勁是幹脆站起來呷上一口酒,雙手左右開弓抹了抹嘴和山羊胡子,然後雙手一背,蝦著腰繼續說道:“錘子!給老子的,自打啥**毬頭上的國軍聯絡官方杵山鳳凰這條騷母狗上山後,仗著跟劉大爺睡了幾覺。仗著背著個啥**電台,哄劉大爺說可以給他送槍送炮,還有啥錘子的美國香煙,美國罐頭。還說狗日的蔣委員長將封他當啥子中將**總司令。毬!劉大爺是啥**毛兒也沒見到一根,就被哄得圍著這條騷母狗團團轉轉。告訴你老弟!老子為啥說劉大爺是個豬頭?是因為他龜兒子根本就不是幹大事的料,這龜兒子還是個重色輕友的烏龜王八蛋。有了山鳳凰這條騷母狗就忘了死心踏地跟他多年的老弟兄。上次在猴子箐打埋伏就是山鳳凰出得餿主意,**的軍隊是好惹的嗎?哈哈哈!這騷母狗想到出門打埋伏,還是把電台和密電碼本放在老窩裏把穩,結果老窩給共軍踹了。山鳳凰這老條騷老母狗這下子把她最得意的毬**電台給共軍繳了,就是她似如命根子,從不離身的密電碼本也給共軍繳了。哈哈哈!龜兒子的山鳳凰一下子變成了野山雞,抖不起來了。給老子的!這叫報應。告訴你老弟!以前老子不知道,後來是老子設了幾次圈套才識破了共軍偵察的偽裝,抓住了幾個共軍。你猜怎麼著?老子硬是想盡辦法折磨這些龜兒,可這些共軍就是死也不吐一個字,就是女娃子……”
肖海明激憤得渾身發抖,手是緊緊的攥住了盒子槍的槍柄,槍柄似乎都快被他捏出了水來。此時的肖海明恨不得從槍套裏扯出槍來就射他花麵狐狸個稀巴爛,但他明白不能這樣做。
“老弟!你龜兒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花麵狐狸陰險的問道。
“沒啥事!隻是老哥你講到共軍時,我就想起共軍打刮腸山的情景喲!共軍個個像老虎豹子,好可怕!”
“是啥!所以說我就知道共軍個個都是漢子哪!是不好惹得。可劉大爺就是不依老子勸,硬是聽著那個騷母狗的話。結果自個兒的老窩給共軍踹了,婆娘娃子給抓走了。現在落到了這步田地,這真是活該。就是這老鷹山還是老子早料會有今天,在去些年頭就精心考察過後選定了的,不然的話這老龜兒連個落腳處都沒得了。老弟!你知不知道共軍為啥不攻打老鷹山?不是共軍沒那個膽量,也不是共軍沒那個實力。而是老鷹山的地勢太神奇了,樹林亂石交錯,可以說是九曲十八盤,大小岔道上百條。是路中有路,路中藏路。有的路看似是條活路,其實給老子的是條死路。有的看似是條死路,龜兒子的卻是條活路。不是老子吹牛的,老鷹山雖比不上虎頭山高大,可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這地勢就是老子,如果沒有地形圖也很難摸進摸出。”
肖海明沒想到自已機智的回答竟騙過了這隻老狐狸,更沒想到的是,聽花麵狐狸講到老鷹山地勢時,沒想到老鷹山的地勢複雜的讓他大吃一驚,使得肖海明心裏不由得生急起來。當聽到花麵狐狸說到老鷹山有地形圖時不由的心中為之振奮起來,靈機一動說道:“老哥!像你這樣說,格老子的那老弟我還不成了坐活牢寸步難行活受罪了。”
“老弟!看你龜兒子急個啥毬,不是還有老哥嘛。告訴你!老子為了畫老鷹山地形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花了老子整整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老弟!你猜老子是咋個讓劉大爺這老龜兒,山鳳凰這騷母狗得不到全圖的?”
“老哥你那麼聰明,可以說是聰明絕頂,是當世的活諸葛。而老弟我笨得很,笨得像頭豬,笨得屙牛屎。咋個猜得出老哥你的神機妙算啥!”
“嘿嘿嘿!老弟!你龜兒說對了,為了不讓龜兒子些得到整圖,硬是傷透了老子的腦筋。嗨!沒用多久老子就想到了一個妙法子—老子我先把山上的弟兄們劃定範圍。給老子的!再按照他們的範圍我再親自帶他們到劃定的範圍裏熟悉地形。龜兒子些!地圖的影子做夢都別想看到。哈哈哈!讓這些龜兒子沒有我就給老子的誰也別想跑出去。”花麵狐狸說到這兒得意而又陰險狡詐的“嘿嘿”幹笑了兩聲,繼續說道:“老弟!說實話,共軍遲早是要打進來的,這老鷹山給老子終歸有一天是守不住的。你龜兒難道沒看出**是如日中天。俗話說:皇帝輪流座,明年到我家。國民黨注定是搞毬**不成的了……”
沒等花麵狐狸說完,肖海明趁機裝出一副害怕可憐象說道:“老哥!要是共軍攻上山頭來,誰也顧不上誰,老哥你是諸葛亮再世,聰明的緊,不愁脫不了身,而到時老弟我還不死定了。”
“老弟!你龜兒子也不傻啥,給老子的!老哥今天就給你看一下老鷹山的地形圖。”花麵狐狸邊說邊從懷裏賊驚驚的掏出拆得四四方方,在綿竹紙上畫的老鷹山地形圖。花麵狐狸的舉動使用得肖海明想起了韋曉天送給他的那份禮物,這份“禮物”肖海明在進山前已經把它藏在了背包裏頭。
“老弟!你給老子看仔細嘍。告訴你,這可是老哥我現在唯一吃飯的本錢。”
肖海明完全顧不上聽花麵狐狸說些什麼,而是兩眼死死的盯著老鷹山地形圖。在昏暗的燈光下,隻見綿竹紙上畫著密密麻麻,彎彎扭扭的線條。有的線條上標著圈圈點點一些符號。而有的線條上標著一些方框、三角形、勾叉之類的圖形。還有些線條是上麵標注著細小的文字。
“大哥!你這地形圖畫得太深奧了,小弟才疏學淺,隻見到一些巴巴坨坨。再說就是看到天亮也記不住啥。”
酒壺裏已經快見底了。肖海明隻見花麵狐狸搖晃著尖腦殼,醉眼朦朦的說道:“老弟!你龜兒是得寸進尺。告訴你!在老鷹山僅此這份全地形圖。為此,劉大爺這老龜兒現在做事有時還得看我的眼色行事。山鳳凰這隻騷母狗為了能夠看上一眼地圖,跑到老子房屋裏頭,脫得個溜精光。給老子的甩著兩砣大奶子在老子麵前晃來晃去,翹著個大白屁股扭過來扭過去,都給老子轟出去了。唉!誰叫老子把你當成知己了。這樣吧!老子把這些標記說給你,找個時間畫一張給你。”
“老哥!你可不要哄老弟給我長把子傘囉!”肖海明不失機的激將道。
“老弟!你龜兒說啥子屁話,你把老哥當啥子人了,老哥明天就畫給你總可以了啥。老弟!你龜兒給老子記住囉。這地形圖千萬不要給認何人知道,尤其是劉大爺這老龜兒和山鳳凰這條騷母狗。要是被他倆個狗男女知道了,在老鷹山就沒有我的市場了,老子就沒辦法混下去了。”
肖海明沒想到也有點想不通,把老鷹山地形圖看得比命重,陰險狡猾的花麵狐狸,怎麼就會輕易的把老鷹山地形圖畫給一個才認識的人呢!?
“老哥!你說啥子喲,兄弟對天發誓,如果泄露了叫天打五雷轟。兄弟我誓死跟隨老哥子,願為老哥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願做老哥鞍前馬後的走卒。我說老哥!兄弟有一事不明白,老哥跟著劉大爺這麼多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何況沒老哥就沒劉大爺過去的輝煌,如果劉大爺聽從老哥你的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樣狼狽。不過……”肖海明故意停頓不說。
花麵狐狸聽了肖海明前麵拍馬屁的恭維話,舒暢的如餓狗啃到了骨頭一樣,美的閉起了雙眼。突然聽到肖海明說著說著來了個欲言又止,急不可待的說道:“老弟!你龜兒有屁就放,有話快說,幹嘛說半截話啥?”
“不過劉大爺還是對你非常不錯,弟兄們也尊敬你老哥得很啥。”
“我呸!老子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好苦悶喲。劉大爺這老龜兒子,現在對我言不聽計不從咋個還談得上是對老子還好。這老烏龜是個過河拆橋的老王八蛋。你說那些弟兄,我呸!給老子的統統都是些鬥大的字不識幾個,隻知道殺人搶貨,賭博玩女人的草包。不是老子小瞧這些飯桶,除了做土匪!?狗日的龜兒些啥也不會做。山鳳凰這條騷母狗,雖說是城裏受過教育的人。老子日她家先人,一天就象頭發情的老母豬在弟兄們中亂交配,丟她家先人喲。老弟!給老子的,老哥我是找個說話的地方都沒得。要不是老弟你上山來,老子快給憋瘋了。我說老弟喲!老子是跟你是一見如故,這正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這是緣份嘍!老哥還得提醒你龜兒小心,像你這樣白白淨淨的小白臉,山鳳凰這條騷母狗絕對不會放過了你。”
第五天的早晨,肖海明乘著習習涼風找了個背靜處仔細的觀察老鷹山的地勢。一路上,小土匪們對他是點頭又哈腰。肖海明猜想,雖說自己跟老鷹山大大小小的土匪已經混熟了,小土匪們對他點頭又哈腰,這可能還是花麵狐狸和他親熱的主要緣故。
在這五天裏,肖海明尋找著機會接近花麵狐狸,那怕是打個照麵也不輕易放棄說上那麼兩句溜須拍馬套近乎的話。就說前天晚上臨走時,花麵狐狸提著個空酒壺還不知道,那雙東瞅瞅西西瞧的眼睛,恰似小老鼠吃了耗兒藥一般,舌頭打著卷卷仍然尖著嗓子剌耳的叫道:“來!老……弟,最後再……幹一杯。格老……老子的!你……格曉得,自打上了老……老鷹山,老子就……沒痛快過。咦……!龜……龜兒子,咋個就……沒酒了呢?日……日媽喲!老子獨……獨一無……無二的一壺酒,咋給就……就喝沒了呢?慘……囉!這下子老……子沒得酒……酒喝了……”其實,那晚肖海明最多就是喝了一杯酒。
此時,金色的陽光灑在了綿綿群山之巔。在金色的陽光下,肖海明見到那群山之巔披上了淡淡的金裝,依稀看到在群山之巔飛舞的鳥兒,隱約聽到從森林密處傳來野獸的吼叫。說實在的,老鷹山在這綿綿的群山中並不偉岸,但它嵯峨的身姿卻是別具一樣。單說它古木參天,怪石嶙峋,懸崖峭壁隨處可見,不論從何種角度來看,除了陰森恐怖可怕再沒有什麼詞語來描繪了。隻有一點讓肖海明感到意外的是在匪穴周圍竟然長著翠綠的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