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篇 戰鬥——光榮的曆程 五(1 / 3)

根據上級指示,部隊把這次老鷹山戰鬥中繳獲的槍枝彈藥就地轉交給當地人民政府,充實和壯大當地人民政府的武裝力量,除把匪首劉閻羅、花麵狐狸同幾名骨幹與頑匪進行押送,其餘從匪交由當地人民政府審判處理。根據上級指示,部隊於十月一日務必撤回塢家壩休整,接受新的任務。

部隊在九月二十六日的傍晚就從老鷹山撤回,二十七日下午到了香裏村。肖海明是堅決拒絕趟在擔架上,在戰士們的攙扶幫助下走進了香裏村。香裏村已聚集了十裏八鄉的父老鄉親們。當部隊進入這個美麗如畫的村子時,頓時整個村子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肖海明成了鄉親們親熱和慰問的中心人物。肖海明被父老鄉親們的激情、熱情和真摯的感情所包圍著,所感動著。尤其令他難忘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用枯槁的手撫摸著他纏滿紗布繃帶的背,幹癟的嘴翕動著,兩隻渾濁的眼睛慈愛的望著他的臉龐,兩顆老淚從深陷的眼窩中滾落了出來。這讓肖海明想起了母親,也讓他忘卻了傷痛,而是從心裏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受這點傷算不得什麼。就是為了敬愛、可愛的父老鄉親們付出生命也是非常值得的。

當天晚上睡覺前,肖海明側著身把韋曉天上次寫給他的信拿出來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在韋曉天送給他裹著頭發的紅絲巾上是聞了一次又一次,感到全身流動著一股溫暖的暖流。

九月二十七日早晨,部隊和當地人民政府共同召開了對匪首劉閻羅、花麵狐狸及其骨幹的公審大會。

在公審大會上,十裏八鄉的鄉親們是紛紛爭爭對劉閻羅、花麵狐狸及其骨幹進行了血淚斑斑的控訴。公審會上,時常是一個人控訴,下麵是哭喊聲一片。肖海明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苗家婦女,上來啥也沒說,揪住劉閻羅的頭發,狠狠的一嘴咬住了劉閻羅的耳朵,頓時劉閻羅殺豬般的嚎叫起來。由於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等到站在兩旁負責押解的警衛戰士拉開時,劉閻羅的右耳也被撕扯下來一塊。隻見那苗家婦女從嘴中“噗!”的一聲吐出劉閻羅的耳朵,嘶啞著嗓子,比劃著手勢,一會兒是捶胸拍腿,一會兒是跺腳撕扯頭發的哭吼著。旁邊的鄉親告訴他說,這婦女是磨黑村的,去年春天的一個傍晚,劉閻羅率著一幫土匪闖進磨黑村搶掠**,殺人放火無惡不做。這苗家女人和漢子,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娃子,一個才五歲左右的小女娃子正圍在塘邊吃晚飯。由於她家住在村頭,沒來得及躲藏,被劉閻羅和幾個土匪圍了起來。劉閻羅看著這苗家女人長得豐滿健壯,頓時獸性大發。這苗家女人的漢子順手抄起門杠就跟劉閻羅拚命,結果被劉閻羅手下的土匪當場就給開槍打死了。在土匪生拉活扯下,劉閻羅糟蹋了這苗家女人。她十來歲的兒子跑過去朝劉閻羅的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結果連同那五歲左右的女娃子也慘遭劉閻羅的毒手。要不是鄉親們救的及時,這苗家婦女上吊自盡了,但從此後就變成了一個啞巴。

在公審會上,肖海明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麼是階級仇。

公審大會快結束時,許家屯的一個鄉紳拿出十裏八鄉父老鄉親們捺著手指印的請願書,希望公審結束後就地槍決匪首劉閻羅、花麵狐狸和匪骨幹。

盡管李連長、徐指導員和邱村長、民兵隊長孔有德做了大量的解釋工作,可鄉親們就是不依。不用說父老鄉親們不依。就是肖海明從心裏也讚同鄉親們提出的就地槍決要求。經過李連長、徐指導員和邱村長等人緊急搓商,決定從八名土匪骨幹中,挑出兩個在當地罪大惡極,民憤極大的,就在香裏村掩埋著十二位解放軍烈士的墓地處宣判槍決,以平民憤。

下午兩時,部隊做好了移交工作。按上級指示從香裏村向塢家壩開拔。

肖海明這一次沒有拗扭過李連長和徐指導員,在李連長嚴厲的命令下,他象一隻鬥敗了的公雞,老老實實,乖乖的趟在了擔架上。

盡管部隊駐紮在香裏村的時間不算長,但分別的時候仍是難舍難分。十裏八鄉的父老鄉親們自發的組成了一支浩大的歡送隊伍,載歌載舞,說這說那,一個勁的往戰士們手裏和衣兜塞東西。

臨出香裏村時,趟在擔架上的肖海明把支書邱家寶叫到跟前說道:“邱書記!我肖海明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每逢清明時給烈士們掃墓時,別望了老鷹山山上還長眠著三位同誌。”

“你放心!肖同誌。隻要我邱家寶活在世上一天,我發誓永遠不會忘記烈士們。”

……

肖海明把部隊配發的鋼筆和筆記本送給了民兵隊長孔有德,並在筆記本上題寫到“革命尚未成功,同誌加倍努力!戰友肖海明贈送,1950年9月28日。”孔有德送給了肖海明一柄配生牛皮刀鞘,尺來長白牛角尖刀,亮晃晃的刀麵上刻著“英勇殺敵”幾個字。

在李連長和徐指導員的不斷勸說下,鄉親們還是送出了兩裏多路,直到三時半左右,部隊才大踏步的前進。

九月三十日淩晨七時半左右,天剛放亮,部隊開進了塢家壩。讓肖海明感到意外的是,部隊還離塢家壩大概一裏路時,郭雪梅出現在了行軍的隊伍中。她的出現給行軍的部隊增添了不少的話題和活力,而她不論對認何人隻急促的問一句話:“同誌!請問肖海明同誌在那兒?”

郭雪梅看到肖海明側趟在擔架上,身上纏滿了繃帶。她劇烈的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激情和衝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但深情望著肖海明的那雙眼睛終究還是讓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嘿嘿嘿!沒啥子!郭同誌!就屁大點傷,是李連長和徐指導員命令我非得趟在擔架上不可。給老子的……”倒是肖海明尷尬的說道。見肖海明掙紮著要坐起來,郭雪梅趕緊用雙手攙扶著,肖海明頓時感受到成熟女娃子肌膚特有的那種細膩綿滑。“咳!對不起,看我又講髒話了。說實在的,要我趟在擔架上那是在找活罪受。”

“別胡說!李連長和徐指導員還不是關心愛護戰士,你就別逞強,乖乖的趟著,要是我……”郭雪梅嗔怪的說道,但沒等她說完,抬擔架的戰士開玩笑的說道:“嗨!肖班長,你真好福氣,你給大家說說,要是換了小郭同誌,她會把你怎麼樣?”

這問話到難住了肖海明,他看了郭雪梅一眼,隻見郭雪梅的臉上在早晨的曦光中泛出了淡淡紅暈,卻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逼得肖海明沒奈何,莫名其妙的說道:“抬好擔架,繼續前進。”

“我猜!班長!小郭同誌一定會把你摟在懷中。”另一名行軍中的戰士樂哈哈的說道。

話音才落,周圍的戰士開心的笑了起來,因為戰士們都知道郭雪梅對肖海明是情有獨鍾。然而這笑聲卻讓肖海明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苦澀。就在郭雪梅暗中輕撫他的時候,他想起了韋曉妹的甜蜜,也想了楊桂芳的清純。

肖海明、瞿成永和董得貴當天就被送到塢家壩後方醫院治療。讓肖海明有嘴說不清的是上級首長直接指示,肖海明由郭雪梅單獨負責照顧,而且還特殊照顧他一個人住進了單間特護室。這讓肖海明不知是感激上級首長還是抱怨上級首長才好,終究肖海明在無奈中隻有在心中罵道:“龜兒了的!這算啥回事。”

就在肖海明入院的第二天,塢家壩沉浸在歡樂的潮動之中。部隊與當地政府舉行了塢家壩有史以來最為隆重,最為盛大的遊行活動和聯歡會。在振天動地“咚咚鏘鏘”的鑼鼓中,在“劈哩叭啦”響徹雲霄的鞭炮聲中隨處可聽到人們的歡歌笑語。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每個人的心中都在真誠的慶祝人民共和國的第一個生日。鑼鼓鞭炮聲傳到了醫院,鑽進了肖海明的耳朵裏。這聲音令肖海明真是如百貓抓心,叫他是坐臥不安。要不是郭雪梅看得緊,盯得死,早就讓他像條泥鰍一樣滑溜掉了。

在這天,匪首劉閻羅和他的狗頭軍師花麵狐狸,公審後被執行槍決令,立即執行。槍決匪首劉閻羅和他的幫凶,使得塢家壩的老百姓著實的大快人心。人們在奔走相告時也在傳送著活捉劉閻羅的英雄人物事跡。戰士們來探望時告訴肖海明,宣判槍決令後,那個黃皮寡瘦的家夥撕啞著嗓子拚命的叫罵著一個叫“白眼狼”的家夥。

對於肖海明來說,現在任何事都沒有郭雪梅給他送來的五封信重要。一封是韋叔叔寫來的,一封是衛東方寫來的,一封是韋國華寫來的,另外兩封是韋曉天韋小妹寫來的。韋曉天韋小妹的信中還夾著兩張像片。韋叔叔在信中所寫的不外乎是紗廠開始展開公私合營,現在他是紗廠黨委書記等雲雲。韋國華信是他剛跨進朝鮮入朝作戰時寫來的。韋國華在信中更多的是描繪朝鮮的江山,風光如何的壯美秀麗,他決心如何的堅決戰鬥,抗美援朝,保家衛國。而衛東方的信整篇充斥的是洋溢著一種弦耀和誇張,因為他現在是區人武部副部長了。

最讓肖海明感動的是韋曉天的來信。

第一封信除了寫她是如何的思念,更多的是告訴了肖海明一個千真萬確的事,那就是韋曉天的哥,他未來的舅子在入朝作戰的第二十天,為了掩護軍運車隊而光榮犧牲,被誌司部追認為烈士。

肖海明大吃一驚,立即拿著韋國華寄來的信封比較著。才發現兩封信寄出的時間竟然相隔著近四十來天,而且韋曉天的信箋上灑滿了淚漬。想起過去與韋國華相處的快樂日子,再想到如果不是認識了韋國華,他肖海明的命運不知將是個啥樣。肖海明不由不得悲從心來,禁不住潸然淚下。

第二封信告訴了肖海明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她參加學校的建國一周年活動後,要代表軍烈屬到部隊慰問,而且塢家壩是她的最終目的地。

一個是因為肖海明在斷命洞戰鬥中立功綬獎的事跡,通過部隊嘉獎通報傳到地方,在紗廠和周邊傳頌開來,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一個是因為韋曉天向學校和區軍管會得到申請,以軍屬身份參加慰問團。盡管現在的韋曉天沒有跟肖海明有認何正式的婚姻證明,但在她的多次軟磨硬纏,苦口婆心動情的求情下,憑著紗廠出據的證明,軍管會通過慎重討論,考慮到肖海明曾做過重大貢獻的實際情況,終於批準了她的申請。韋曉天現在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和革命軍屬了。

肖海明為韋國華的犧牲而傷感,為韋曉天韋小妹的到來而企盼,同時為郭雪梅問這問那而感到難為情。最後在郭雪梅的一再懇求下,肖海明把韋曉天寫給他的信在純真之中給了郭雪梅。說實在的,肖海明無論如何隻是把郭雪梅當成親妹子看待。再者郭雪梅對他無微不至的護理和關懷,加之過去的認知確實讓肖海明找不到回絕的理由。

郭雪梅對韋曉天的來信是既歡乎,又有酸楚。這一點肖海明是清楚的。因為肖海明自趟在護理床上,可以說郭雪梅就傾注了感情。由於肖海明傷口中留有蒺剌,沒想到第一個“國慶”日過後,傷口嚴重感染並出現了高度發熱症狀,以至於成天昏昏沉沉說起胡話來。有些胡話說得讓郭雪梅感到既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又有一種女人間特有的嫉妒,但更多的是對肖海明的敬佩。因為在郭雪梅眼裏,隻有肖海明這種時刻不忘心中戀人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肖海明不知自個兒昏沉了多長時間。在病情好轉起來時,肖海明隻知道進食時,郭雪梅都是一口一口的嚐了後才小心翼翼喂給他。最叫肖海明難堪的是需要解決內急的事。肖海明一口咬死自個兒自行解決,還堅定的說:這點傷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中的小菜一碟。然而郭雪梅卻不依不饒,堅持攙扶著肖海明上廁所,這讓肖海明十分的惱火,並提出激烈的反對。可郭雪梅還振振有詞的說他肖海明頭腦裏滿是封建思想,並申明這是團首長交給她的任務和命令,她隻有堅決服從和執行。

事實證明肖海明錯了……

肖海明記得病情轉好可以下床活動後,第一次內急上廁所的事—當初郭雪梅不充許肖海明離開房間,提出尿到便盆裏。郭雪梅堅持說,在他昏睡的那幾天,都是她扶持著尿在便盆裏的。肖海明說啥就是不同意,因為在昏迷的那段日子裏,自己是否衝過尿自個兒也說不清。堅持說自己從來就沒尿過便盆,尿便盆這反而讓他尿不出來。最終郭雪梅攙扶著他進了廁所,側身扣上了粗笨的木門,雙手仍然攙扶著肖海明。肖海摸索著褲子上的鈕扣,可稍微一使勁,背上的劇痛就讓他的雙手顫抖不已,尿急憋得他是額頭滲出了汗珠子。就在這時,郭雪梅用一隻手麻溜的幫他解開了鈕扣,並用手輕輕的捏著他的陰徑從褲襠裏掏了出來。肖海明頓時隻感一股熱血直衝腦頂,大腦嗡的一下,整個人變得是暈乎乎的,隻感到臉上發燙,陰勁禁不住變得雄糾糾氣昂昂,充滿了勃勃生機。肖海明感到非常的難堪難為情,偷偷的看郭雪梅時,隻見郭雪梅滿臉通紅,紅的就像她左嘴角下的那粒紅寶石痣。郭雪梅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滿不在乎的樣子。待肖海明撒好尿時,本想自個就是拚命也要自己完成餘下的程序。沒想到郭雪梅沒等他做出反應,就用那雙柔軟、綿實和滑溜的手捏著他的陰徑抖動了幾下,輕輕的再往他的褲襠裏塞。沒想到塞了幾下都沒進去,弄得肖海明是滿臉血脹。郭雪梅也是臉如秋天初升的太陽。最後郭雪梅不得不用上雙手才把肖海明那不聽話的“東西”放進了褲襠裏。

肖海明感到全身的通泰,心裏還真是感謝著郭雪梅。

郭雪梅攙扶著肖海明往病房走時,看了看兩頭沒有人時,悄悄的對肖海明說道:“肖哥!你那‘東西’好恐怖喲。”這句話說得肖海明是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在郭雪梅的悉心照料下,肖海明的身體神速的得到了恢複。十五六天後就基本康複了,盡管郭雪梅找來兩麵小圓鏡讓肖海明看到自己的脊背上縱橫交錯著一條條的傷痕,但為了能夠盡早出院還是令肖海明歡快不已。

說實在的,頭幾天過來肖海明對郭雪梅攙扶著他上廁所,幫助他解決撒尿和提褲頭的事已經習慣了。但有一件事仍然令肖海明膽戰心驚,那就是遺精。病情有所好轉後的第二天晚上,肖海明夢到了和韋曉天甜蜜親熱。一個不小心在夢中控製不住自己射了精,弄得襠部是粘糊糊的好難受。讓肖海明最難受的是清晨,郭雪梅提著一桶熱水,提著一個塘瓷盆來為他做擦身換洗工作。開始時,肖海明說啥也不同意,堅持著說身體有些不適,改天再做擦身換洗的事兒。但在郭雪梅時而溫柔的開導勸說,時而嚴厲的批評下,肖海明隻好敗下陣來由她擺布。

郭雪梅關上門,扯嚴窗簾,動作利索地給肖海明擦洗了臉和胸部,然後三下五除二的輕輕麻脫掉了他的內褲。同時,郭雪梅也感到肖海明的襠部有些異樣,禁不住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是這樣?這是啥東西?”但看到肖海明紅著臉,緊閉著眼睛,學醫出來的郭雪梅馬上就知道是啥回事了,頓時臉上湧現了紅暈。待擦洗好,替肖海明換好內褲時,見肖海明睜開了眼睛,郭雪梅才悄聲問道:“肖哥!是不是做夢了?夢到了韋曉天是不是?”

在肖海明的多次請求下,院方終於同意肖海明歸隊,但同時要求他每隔一天必須到醫院做一次複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