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小譚護士的一些舉動叫他十分的苦腦。那就是小譚護士不知為什麼總是拿著一些帶有血漬,破爛不堪的衣服褲子對他說,他叫肖海明,是人民解放軍,是偵察連連長,是戰鬥英雄和人民的功臣。他就弄不明白,小譚護士為什麼拿著這些東西嘮叨個不停。他是誰?與狗屁的“肖海明”有何相幹?什麼破衣爛裳?什麼人民解放軍?什麼偵察連連長?什麼戰鬥英雄?是些啥玩藝?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還有就是她拿出一塊紅絲巾和一絡不知是誰的頭發,左一次右一次的讓他好好想想,是否記得這是哪個女人送個他的東西?他覺得小譚護士是又好氣又好笑,既使逗他開心給他解悶也用不著這個樣。他還真不知道小譚護士到底要做什麼?直到在前不久,他氣不過,趁小譚護士轉身出門之機,就把這些破爛東西給扔到廁所裏去了。嚇得小譚護士再不敢拿著那塊紅絲巾和那絡莫名其妙的頭發,在他麵前問東問西的了。
現在令他苦不堪言的不再是他不知道他是誰?他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這樣的一些困惑了。而是為什麼自個兒會長得與眾不同?為什麼自個兒會長成這副模樣?自個兒臉上這些橫七八豎的道道溝溝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麼別人的臉上沒有?卻偏偏跑到了他的臉上?他這副臉樣,時刻讓他想起自個兒第一次在園裏那片小鬆樹林裏看到的毛毛蟲,叫他心裏發怵和作嘔。為此,他現在會把自己這副模樣,在情不自禁中與小譚護士聯想起來,這成為了他心中的痛。而且這種聯想愈來愈強烈,是與日俱增,這讓他心裏有了一種新的說不出來的恐懼。
在這種如蛇噬心,苦不堪言的煎熬中,他又熬過兩個月。直到春末時季的一天早上,用好早餐的他,正眼巴巴的守望著小譚護士陪同著一塊兒散步。就在太陽暖意融融時,小譚護士帶著一陣清晨的熙風,笑嘻嘻快步來到了他還在享受著的特護室。
“肖連長!上頭來人看你來了。院長吩咐我請你到院辦公樓二樓小會客室。”盡管他對小譚護士圓潤甜美的說話聲永遠聽不夠,但咋聽到“上頭”來人還是令他忑忐不安。
小譚護士挽著他的手臂(其實,走路對於他來說早不成問題。但他就是喜歡這個樣,甚至是固執。)一路嘀咕著來到了醫院小會客室。他隻見會客室中坐著院長和兩位身穿著綠色服裝的中年人。這服裝他看得多了,在小譚護士的多次解說下,他已經知道這是軍裝,穿這樣服裝的人都是叫做解放軍。
“不去不去!老子啥地方也不去。龜兒子!說個啥錘子。要把老子從小譚護士身邊扯走,絕對不行。”他不知為什麼,當聽說要安排他到一個盛產大錫的地方工作,他認為這不就是要離開小譚護士了嗎?心中的那把無名怒火頓時衝上了腦頂,他不知從那兒竄出來的一股膽量和力量,騰的站了起怒吼道。
“說啥子支援祖國大西南邊疆建設?說啥子我所在的部隊按**指示,全部轉業分散到了祖國的大西南,投身社會主義建設。這些是啥東西?老子不清楚不明白。但要叫我離開小譚護士,門都沒有!”他怎麼也弄不明白,自個兒為什麼火氣突然之間會那麼大?自個兒就象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起話來毫不費力不打隔登,就象說話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直到小譚護士用手使勁拉著他的手往下拽時,嘴裏呼哧呼哧著氣的他才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肖海明同誌!別激動,您的心情我們理解。根據您的情況,經組織上認真討論,決定安排您到那兒做保衛工作。這不!小譚同誌主動向組織提出申請與你一道同去,組織上安排她在職工醫院做醫務工作……”
“行了!隻要小譚護士在我身邊,叫我做啥都行,到那兒去都成。”沒等“國”字臉軍人把話說完,他就高興得如同過年得到壓歲錢的頑童一般,高興得是活蹦亂跳。
從此刻起,他認準今後他就叫肖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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